杀了我,记得我/他说想看梨花再开,薄枕霖让他等来年(第3 / 3页)
“不是他,小疏,你要记得我。”
薄枕疏胸腔急剧起伏,下腹皮肉已经隐隐有些抽搐。他一手抓紧薄枕霖的衣襟,因为不好的预感,就算是眸子红透了也还死死盯着那张脸,“你、你说什么……”
“杀了我,记得我。”
薄枕疏一把将薄枕霖推开,踉跄着倒进了床的内侧。他紧紧抓着锦被,浑浑噩噩的摇头,唇瓣颤抖着流出来的全是呜咽的声音,整个人近乎要崩溃了。
如果不看见那一身的伤,他当然是可以下手的。就是这个人搅得他们的生活不得安宁,那几个人几次三番死去了,就算重来,可总是疼过的。
可偏生那一身的痕迹,增生遍布让他平日里碰都不敢碰,而薄枕霖说是为了来见他。
那既然都因他而起的话,还有什么比他死了更合适的结果吗。
薄枕疏只想拖延时间,毕竟他这个状况,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够撑得过一炷香了。可就是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展了开,男人将不知从哪儿取来的长剑送进他手里,而后再度低头来吻他。
“你要记得我,知不知道?”
剑刃被空手握住了,薄枕疏崩溃地哭。他想要将长剑从薄枕霖手里抽出来,可最后只划得男人的手鲜血淋漓,叫他更是绝望。
他不明白薄枕霖为什么会流血,也不明白薄枕霖为什么会留下一身的伤痕,明明都已经算不得是人类了,可偏生对着他的时候冷静又自持,让他根本法将人和前一世雪野里追着自己的妖邪联系在一起。
而就是这种时候,薄枕霖还想让他……
陡然响起的裂帛声让薄枕疏思绪中断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被长剑穿过心口还朝着自己靠近的人……
数不清的过去冲他扑涌而来。他看见那日自己死后薄枕霖抱着他痛哭,他的兄长带着他的身体回了雀城,在城门口被面容憔悴哭得肝肠寸断的母亲狠狠扇了巴掌。
那之后过了三年,薄家长子的婚事被提上日程。可薄枕霖就挑着那时候与父亲母亲坦白了和弟弟的感情,之后就是在家中漫长的冷遇。
因为他的死,薄家像是永远被阴霾笼罩住了。薄枕霖独自走过了漫长的时光,在最后一个夜里,用长剑将自己钉在了他院内那棵梨树上。
薄家人都说,那是薄枕疏的生辰树。薄枕霖将自己钉在上头,热血流尽的时间里,就仰头看着那一树梨花开了又败,时间的长河就在他脚下飞快后退。
薄枕疏想起来了,那日他说期待梨花再开。
薄枕霖让他等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