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记得我/他说想看梨花再开,薄枕霖让他等来年(第1 / 3页)
姜廉给薄枕疏开了药拖延时间,但过去三日,薄枕疏仍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反倒是身上的脉络已经蔓延到小腿,青紫的纹路将薄薄的皮肤撑出轮廓,逐渐有往足底去的架势了。
最先发现的是岑涧之。他原本就是个富贵闲人,从雪山上下来之后双腿不良于行了,家中人索性任着他一直守在薄枕疏身边。
薄枕霖病倒了,就住在薄枕疏隔壁。而沈妄生邀了几个师兄弟一道,出去天南海北的给姜廉寻药材,所以岑涧之就一个人守在那儿。
时间走的最是缓慢的时候,他能撩开薄枕疏的衣袖看那被脉络缠绕的手臂许久。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眸子沉寂下去,负责看护他的仆从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第二日就派人送了岑涧之喜欢的那些最是风雅的东西。
古琴落在案旁,作画的笔墨纸砚依次排开。岑涧之瞥眼瞧过去,让人给他研朱红的色。
他将轮椅停在薄枕疏床榻边上,撩起衣袖露出那一截细瘦的小臂来。突起的脉络能够被掌心的皮肤所感知了,那种细腻之中遍布的虬结树根一样的触感让他很久都没能适应。
直到立于一旁的侍从试探着问他,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他这才回过神来,“他要自己看见了,恐怕得吓得哭出来。”
话音落下,他就从一旁案上挑了最细的笔,蘸取研磨开的朱红,在脉络纵横交之处寻出小片的洁白皮肤,很是细致地在其中描绘出一朵花来。
他动作缓慢,一笔一划都极尽小心,栩栩如生的花开在雪白的皮肤上,朱红过于鲜妍了,近乎要夺取他全部的注意力。
可他不得不移开眼,明知道只会一天比一天严重,可他依旧习惯性撩开了锦被去查看薄枕疏的腿,于是他就看着那双腿上的痕迹往小腿蔓延了,膝窝内侧最薄的那片皮肉已经有了很重的皮下淤血。
他当即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一手抓着轮椅扶手僵硬许久,唇瓣能动的时候,才出声叫侍从去找姜廉来。
情况不好,就算姜廉不板着脸,岑涧之也能看得出来。他箍紧轮椅扶手的那只手指节泛白,说话时声音还一如往常,“你缺的药,岑家都可为你取来。”
“你救救他。”
姜廉没有告诉他,这已经不是药的问题了。
之后又过了两日,沈妄生带着人回程。他嘱托师弟将药材送到姜廉手里,往里走的时候便听姜廉的徒弟说薄枕疏去后院的药浴了。
他推开木门,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空气中涌动的苦涩药味便飘了出来。可他刚刚往里走了两步,就听岑涧之很是着急的叫他名字,语调冷硬连名带姓,催促他去找姜廉过来。
雾气稍稍散开些,他便看见薄枕疏已经口鼻溢血不止,大片的血迹没入药浴池里不见了踪影,只血腥气愈发浓重了。
——
薄枕疏已经愈发觉得疲累了,但他也终于明白,这不是真的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