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宁(第3 / 5页)
我不想回答,闭嘴不说话。他就换了一问法,问我发烧感冒一般怎么办?
我开始挤牙膏似的跟他回答问题。
“呆在家里,等烧退。”
“不吃药?”
“不吃药。”
“为什么不吃药?”
“因为……我妈说我不用吃就会好。”
“怎么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烧坏脑子也不会去看?”
“我不会烧坏脑子,我出去跑跑,在被子里睡一觉出汗就会好了。”
那时候小学正在长个子,长急了,骨头长得快,容易发烧,烧成什么样我不知道,烧到神志不清我也不会再去医院一次。我会直接自己拿柜子里的布洛芬吃,吃完就不管了。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你小时候没想过去医院打针退烧这种方法吗?”
“不去医院。很远。特别远。走回来很累。”
“你自己走回来,你妈不带你去医院吗?”他把话题扯回来,而我脑子混沌没有注意到。
“我不想去,因为我妈……之前会带我去,然后忘记我。”
“什么忘记你?”
“把我忘在医院里了,我等了她很久。我不知道回家的路,我没去过那么大的医院打过针,之前都是在附近的小诊所里看的。我被带去那家大医院,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到最后打完了,她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带我回家。”
“自己走回去好累,真的很累,我没有钱坐公交,问路走了好久。太累了,我妈看我发烧总说要带我去,可我不敢再去。”
再去一次,我又要自己一个人走回来,可能那扇门就不会给自己开了。
唐风行在我面前顿住了,而我也发现他套出我的话,我就不理他,遂躲进被子里去了。
他安抚地摸我的头,这一晚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他在我耳边说:“以后去医院,我会从头到尾陪着我,不会忘记你,会带你回家。”
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抓着他背后的衣服,揉皱了,最后我也没有憋一句话,只在心里点头,心里说我知道了。
外头太阳不知道几多高了,我醒了,头晕嗓子疼,昨天吐得有点狠,扯着喉咙疼。醒了就睡不着了,身体像是昨天排空了浊气,精神气回来不少。我一旦精神不敢再睡,冬天本身比较就容易犯困,睡久了容易陷入抑郁。
昨晚闹腾得唐风行这一个星期睡得少,想让他多睡会,但他今早就亲了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说他回一趟学校拿东西,下午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