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望（1）（第1 / 2页）

峡谷里的风声和男人的哭喊声混在一起！

一个健壮的蒙古汉子跪在悬崖边，对着脚下深不见底的虚空放声嚎啕，就在刚才，他的蒙古獒嘎力巴，被那只体型壮硕的狼推搡着，顶撞着，碾压着，一同落入了这片虚空中。

在最后的时刻，嘎力巴已精疲力竭，遍体鳞伤，伤口中渗出的血液将它的毛色染成了棕红。当被推到悬崖边缘，敖其尔以为它一定会绝地反击，然而它却没有，他看到嘎力巴向着天空仰起了头，将自己的脖颈暴露在狼牙前，并且紧闭了双眼，这是一种放弃了抵抗的姿态。

那一刻，嘎力巴在想什么呢？

夕阳西沉，红色的云霞遍布天空，像血液的波澜凝固了。敖其尔泪水流干了，嗓子哭哑了，他呆呆地凝望天空，晚霞中，有一块壮观的云团正在幻化成一头獒犬的形状，它披着红色的毛发，俯瞰着大地，也俯瞰着大地边缘上孤独的敖其尔。

也许，那是嘎力巴的灵魂？

想到这一点，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敖其尔上一次悲痛地哭泣，还是在两年前，母亲高娃去世的时候。

两年前，母亲高娃在自家牧场上，用弓箭射死了一只来犯的狼，震慑了别有所图的不速之客。

当晚，高娃一直在昏迷中。

深夜，毕力格将桑布喇嘛请来了。桑布喇嘛谨慎地翻看了高娃的眼睑、舌苔，又切了一会儿脉，轻声地说：“她急火入心，又透支了体力。”

“用什么办法治呢，喇嘛？”莫日根急切地问。

“她在昏迷，没法用药，我先给她放血，再热灸一下。希望她能挺过来。”说着，桑布喇嘛开始从包裹时取东西，一面说，“她身体本就孱弱，又经历了大惊大怒的情绪，体力耗废太多，气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