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草原迷局（2）（第1 / 1页）

一只高贵的獒犬倒在阿拉盖山的山谷里，牧民莫日根和儿子敖其尔见证了它的死亡。

但是，他们马上看到的场景，将在未来改变他们整个家庭的命运。

死去的獒的身体突然有些颤动，莫日根一阵惊喜：难道这只獒还没有死？但他马上就看出，这个颤动不是来自獒本身，而是它身下有什么东西在努力地向上顶着，拱着。

莫日根小心地将獒的身体挪开，这是一只成熟的獒，托在手里沉甸甸的。旁边的敖其尔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叫：“阿布，还有只小狗！”

在死去的蒙古獒的身体下面，一只稚嫩的小狗从一个凹陷的坑里爬了出来，那个坑边，是被挖开的新鲜泥土，可以想到，这是蒙古獒在危难时，用爪子临时刨出的坑，让幼犬藏进去，然后自己用受伤的身体抵抗着满天的山鹰，死去时，它用身体挡住了坑里的小狗，保护了坑里的小狗。

敖其尔立刻把小狗抱起来，那是一只毛色油黑的雌性小动物，应该只有两个月大。

“它会是只小獒吗？”敖其尔有些激动。

“应该是吧，如果它真是一只纯种的獒，那将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莫日根一边说，一边仔细察看大狗的尸体，喃喃地说：“这么强壮的獒，怎么会死呢？”

在草原上，獒几乎是没有天敌的，别说十几只偷吃腐肉的山鹰，就是十几只狼也未必能轻易杀死一只成年獒。

莫日根再次翻动獒的尸体，终于在它长着浓密毛发的脖颈上，有一个深深的血洞，大量的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这是枪伤，还不是猎枪的枪。”莫日根说。

“那它是让人打死的？”敖其尔问。

莫日根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警惕地向四方望了一圈，山谷中非常寂静，除去风声和周围那些山鹰的鸣叫，没有其它声响，也没有其它移动的事物。

什么人会对珍稀而贵重的蒙古獒痛下杀手呢？

这时，敖其尔抱着的小狗已经看到了母亲的尸体，发出了一串呜咽似的吠叫，同时，挣扎着想要扑向大狗。敖其尔将它放在地上，它立刻向母亲跑去，在母亲身边躁动地嗅着、拱着、叫着，它多希望母亲能再站起来，宠爱地舔舐自己，抚摸自己，可是，母亲却再也没有理会它。

敖其尔看着，鼻子酸楚。

莫日根说：“杀死蒙古獒的，一定不是我们牧民，牧民也不会用这种枪”，他说着，拔出了蒙古刀，“敖其尔，你把小狗抱到一边，我想看看打死獒的，是什么样的子弹。”

很快，解剖完成了，莫日根从蒙古獒身上的弹孔里找到了弹头，擦去血迹，金属的弹头在夕阳下竟放射着一种幽蓝的光泽。然后两人就地挖了一个坑，将蒙古獒的尸体掩埋了。

入夜，莫日根和敖其尔在一处平缓的山坡上搭起简易的帐篷，燃起了篝火。他们坐在篝火边吃着带来的食物，敖其尔把一碗牛奶和几块干肉喂喂给小狗，小狗已经饿坏了，不顾一切地将干肉吞下去，又贪婪地喝光了牛奶，然后，这只死里逃生、身心疲惫的小狗，就卧在敖其尔的脚边，睡着了。

“阿布，那会是什么枪的弹头？”敖其尔看着莫日根还在篝火下研究那枚弹头，问道。

“不能确定，不过这种金属子弹只能是军队上的东西，”莫日根说，“不管是什么人，敢杀死蒙古獒的人，就是我们蒙古人的敌人！”

夜深了，临睡前，敖其尔从带的衣服上扯下布条，结成一条绳子，一头栓在自己手腕上，一头系在小狗的脖颈上。

不知过了多久，敖其尔被手腕上一阵拉扯弄醒，他听到小狗在帐篷外的吠叫，走出帐篷，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就蹲在不远处，向着埋葬大狗的方向悲伤地叫着。敖其尔走过去，就坐在它的旁边，但是没有去碰触它，只是安静地陪着它，与它一起悲伤。

小狗不知道吠叫了多久，终于停住了哭泣，它把毛绒绒的身体靠在敖其尔的身上，卧了下来。敖其尔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与这只小狗的命运，就连接在了一起。

这时，在远方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听到了隐隐的雷声。敖其尔对小狗轻声说：“今天起，你就叫嘎力巴（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