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初醒（第2 / 3页）

“反正是送我的，”韩江雪盘着腿坐在病床上，随手拿了个苹果丢给曾礼义，“倒是你，曾sir，在我的病房就这么出出入入，不怕引人怀疑？”

陈孝平的死在最后递交上去的案件报告中被粉饰成因持械伤人并试图袭警，被赶到现场的曾礼义当场击毙。

这个说法并非完美到让人法怀疑，但由于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晰，开枪理由充分且有证据，亦没有明显的矛盾与误，这对于上头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只不过报告的最终审批结果还未下来，这种敏感的时点，曾礼义理应避免再和案件中的其它嫌疑人接触。

“那个叫万径的小朋友，”曾礼义稳稳接过从空中飞来的苹果，拿在手里用衣服擦了擦，也不削皮，直接啃起来，“你儿子？”

“对啊，是不是好漂亮？”韩江雪笑眯眯地炫耀。

曾礼义习惯了这人平常说话的调性，懒得评价，直接问说：“你儿子叛逆期应该过了吧？”

这么问的理由很简单。原本的计划里并没有万径这个多余的目击证人，在场的只会有曾礼义，韩江雪和陈孝平三个，结果现在平白多了一个不定因素，还是韩江雪那边的人，很难让曾礼义不作多想。他是警察，是高级警司，O记副指挥，论是和黑社会勾结还是公报私仇，以他的身份来讲都是严重违法，一旦事情败露，他不日就能和阿豪狱中再见，届时会有什么下场，傻子都能想到。所以他不惜冒着被怀疑的风险也要来一趟，亲自探清韩江雪的意图。

“他啊，他很听话的。”韩江雪回答道。

“不是我说，你这个做老豆的也够狠心，为了抓住我的把柄拉他下水，不怕我报复？还是你这么自信，觉得能护他一辈子，又或者认为他会一辈子都听你的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韩江雪说着又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但他不像曾礼义那样直接拿在手里了啃，而是用水果刀开始一点点削皮，一圈薄到透光的果皮随着他转动的手腕垂落下来，“曾sir是警察，遵纪守法、维护社会治安应该是本分，也是义务。而且你都讲了，他是我儿子，有乜信不信的？”

说什么来什么，他们的对话刚结束，病房门便被敲响。韩江雪说了一句“进来”，就见手下推门而入，只是在看到房间里的曾礼义后，那人到嘴边的话又止住了。

“乜事？”韩江雪问。

手下的目光在大佬和曾礼义身上转了一圈，接着回答说：“二哥，是502病房。”

病房里沉寂一瞬，只能听见刀嵌入果肉削动的声响。

“既然你儿子找你，那我不打扰了，”曾礼义说着站起身，临走前又多加一句，“希望你刚才的话没讲。”

伴随话音落下，韩江雪削干净了最后一点苹果皮，他拿着削好的苹果从床上起来，说：“正好，顺便送你一趟。”

万径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Mary。

“醒了？睡得还好吧？”

脑子仿佛被一团浆糊糊住，他仍在吃力地思考这是哪里，嘴上却已脱口问：“韩江雪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