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碎玉（第3 / 3页）

她默默地替齐景倒了一杯酒，“皇姐，请。”

齐景咬紧了牙齿。齐栎走近了她，狠踹了她膝盖一脚，齐景便跪到了地上。

跪在了她的面前。

齐栎想，大概她骨子里便是一个双手染血的疯子，而在这尽的黑暗中，她疯得愈来愈烈。

披着儒雅冷静的外皮，渴望行所有残暴之事。

“皇姐，不喝吗？”她抚上她的面颊，”可是这罗浮春不合你口味？”

她们四目相对，有着细微相似的五官轮廓，却在这里自相残杀。

齐景端起了酒杯，她的手很稳，生命中所有的影像如同走马观花，却有一人的音容笑貌俞来俞明晰，如同秋日烈阳的明媚，灼灼不可方物。他的声音像是卫国最华美的丝竹，他说，“殿下，我在齐国的大殿里，好冷好冷。”

他说，“殿下是我见过的最出众的女子，殿下若为国君，定能使四海升平，百姓安康。”

齐景的睫羽颤了颤，对着齐栎拜了下去，“我今日自愿赴死，绝不脏了皇妹的手。临死之前，可否求皇妹一事？”

“说。”

齐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的手指落到腰间，亲手解下了她数次抚摸过的佩玉，她将那佩玉置于掌心，“请替我将此物赠给公子蕴。”

“可。”齐栎从她手中接过佩玉，手指轻轻把玩着玉穗，静静注视着齐景饮下了那杯酒。

清澈的酒液入喉，五脏六腑都开始绞痛，齐景死死捂住腹部，鲜血从她的嘴角淌出。

齐栎当着她的面，亲手摔碎了那枚佩玉，精美的纹路四分五裂，她一时连锥心的疼痛都忘却了，挣扎着想要爬过去拼好这碎玉。

玄色的靴子至那裂玉上踩过，她说，“碎玉也可以赠给佳人，是不是。”

她已然听不到声音，只能端注视着她的背影。

死不瞑目。

大齐立储以嫡，嫡立长。昔年年幼的三皇女被送至楚国，大齐的朝臣私以为这嫡女是回不来了。故这齐国大皇女也曾被满朝元老隐隐以储君之道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