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惜身体作死,去酒吧被抓包(第1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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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遗体火化后骨灰被被送回了Y市,大家都说她活到这个年纪已然是寿终正寝,去再大、再好的医院都是在折腾人。沈思岱呆楞地站在父亲身边,每位来客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了悲伤的情绪,可他只觉得四肢冰凉。
蒲旻周不请自来地出席了这场葬礼,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遥遥望着沈思岱,只要沈思岱离开家门,他就会在不远外守着,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这样看来,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忙,沈思岱心如死灰地想。
万事到了动真格的那一步总是显得异常平静,处理完奶奶的后事回到北京的那个晚上,沈思岱把蒲旻周拦在了家门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蒲旻周,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这里是我家,请你滚出去。”
说完,他重重地关上了门。
多日以来筑成的堡垒在关门的刹那全数坍塌,沈思岱双腿发软地垂靠在门板边,对着死寂一片的客厅和门外愈来愈远的脚步声,流下了这些天来的第一滴眼泪。
蒲旻周花了七秒不到的时间就转身离开了,沈思岱决定,自己要用七天的时间来忘掉与蒲旻周的这七年。
第一天,沈思岱只是觉得睡觉的时候被窝里有些冷。
第二天早晨,沈思岱发现罐子里的咖啡豆见了底,他默默地将空瓶扔进垃圾桶,走到楼下的咖啡店买了一杯超大杯的冰拿铁和司康。
第三天,沈思岱回到了实验室,进门时被不知道哪个学弟乱放的扫帚绊了一脚,险些没平底摔了个狗啃泥。他下意识就想拿出手机给蒲旻周发消息倾诉当时的恼怒,点开聊天框才倏地想起,原来他们已经分手了。
第四天,沈思岱在冰箱的冷藏室里看见了被蒲旻周片好的吐司面包,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留了许久才拿起一片,味同嚼蜡地吃了起来。
第五天,吃了过期面包的沈思岱上吐下泻了一整日,蜷缩在床上冷汗直冒的时候,他不可抑制地很想蒲旻周。
第六天,沈思岱出门忘了看天气预报。大雨倾盆而下的那一刻,他听见身旁的盛迟鸣正低声和电话那边说些什么,语气温柔又暧昧。临走的时候盛迟鸣把自己的伞借给了他,也是在这一天,沈思岱看见了盛迟鸣的男朋友——是那个看上去很贵气的司机。
第七天,沈思岱魔怔似的想要把所有与蒲旻周相关的物品扔出家门,却发现怎么也收拾不完。
他的生活中处处都有蒲旻周的痕迹,根本法彻底抹除。猛然来袭的孤独感腐蚀性极佳,像心脏的一角被人生生剐了去,空落落的,连吸进一口气都会在胸腔里荡出回音。
终于,沈思岱奔溃了。他忽然意识到,当对一个人的感情由喜欢转变为习惯后,真的很可怕。
别说七天,就算给他七个月的时间,也不一定能接受二人已经分手了的事实。
很奇怪,明明心灰意冷提出分手的是他,到最后先接受不了蒲旻周离开的也是他。
之后的几日,沈思岱向导师请了病假,拉上窗帘的卧室暗天日,他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分昼夜地睡了很久,醒来就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一口,润润嗓子之后继续睡。
睡够了之后,沈思岱又缩在电视前打起了游戏,他关上了屋内的所有灯光,不眠不休地全成就通关了奥德赛和探索发现。他和蒲旻周谁也没有太多时间泡在游戏中,因此家里未拆封的卡带还有很多,沈思岱出神地看着那盒《双人成行,突然间想起蒲旻周曾答应过要和他一起把这个游戏通关了,然而这个承诺到现在还没有兑现。
沈思岱的心里狠狠地刺痛了一瞬,缓了半晌后才回归正常,他默默地拆开了那盒卡带插游戏机中,从电视柜里拿出另一个手柄链接好主机,想要尝试一个人操控两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