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巢（第1 / 4页）

高考前一天，高悦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和紧张。晚上，她缩在床上吃泡面看，津津有味。

高中三年，高悦的成绩其实不差，可以说与初中时判若两人。虽然数学仍然是薄弱环节，甚至在模考的时候还不及格，但她总体的分数在上游水平，比宋许舟还要好上那么一点。

高考那天，学校煞有其事的搞了个红色充气大拱门，两旁站满老师，送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们出校门。高悦坐在公交车上，从车窗向外看，每位老师都激动的满脸通红，嘴巴快速的张合，嘱咐着学生们所有的考试事项。

她问宋许舟紧张吗，宋许舟沉思一会儿，缓缓点头，她握住宋许舟的手，满掌心的汗。

两个人在不同的考场，分别后高悦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吐出，随着人流找到自己的考场。

望着前面排队检测的学生，高悦感觉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都要蹦出来了，然而最难熬的，还是坐在座位上等待发试卷的那段时间。

她想起今天早上，爸妈早早起了床，给她做了粽子和发糕，他二人比高悦还要紧张，恨不得一块冲进考场。

卷子到手那一刻，高悦听不见周围一切声音，只有自己那缓慢而坚定的心跳传入耳膜。

你可以的，高悦。

高悦念书十二年，从来没有如此镇定专注过，自己仿佛泡在一湾浅水中，感受面前的文字带来的能量。

第一天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这给她接下来的考试铺垫了不小的自信。回家后，魏蓝想问她考的如何，被高建雄一个眼神给拦下了，高悦也没说到底如何，只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多添了两大勺米饭。

她也没问宋许舟考的怎么样，淡定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最后一门是英语，高悦从不担心这个科目，最煎熬的关已经过去了，最终的这个，她不会松懈。

伴随着铃声响起，高悦放下笔，有些怔愣地盯着面前的试卷，纸上满满的英文模糊起来，她看着老师将试卷从她桌上收走。

眼前只是一张泛黄的课桌，从前的高悦恨自己不能逃离，如今她开始痴恋这一方狭小的天地。

从这一刻开始，她开始彻底向外飞翔。

走出教室后，同学们尖叫，吵闹，欢笑，甚至是声的哭泣，在高悦的耳中限放大。不知道是谁从高楼抛下撕碎的书本，漫天的白色花朵飞舞落下，高悦，以及所有在今天考完试的学子们，十几年奋斗念书的青春，随着这些碎片，一起散落。

高悦以为自己也会疯狂，可是她心中只有一丝空白。她接住飘下来的一片纸屑，上面看出是密密麻麻的化学公式，如今连完整的式子也拼不起来。

数个颠倒的日夜，在这一瞬间扭转，桌上微弱的台灯，化成头顶温暖的太阳。

一切，都将照亮眼前的路。

张博远本想在这天和高悦告白，他把自己满腔热情都写在了信上，即使之前，高悦对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起来，但是他不在意，他想自己的心意被她知晓。

看到高悦和宋许舟讨论不出难题时，他会写好过程悄悄塞进她书里；天气多变时，他会准备两把伞，也许哪天她就需要自己了；碰到节日，他永远会准备小礼物，可他不敢送出去，只能让宋许舟代替。

高悦知道全部，她拒绝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