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1(第1 / 2页)
柳知年吃完药后强忍着不适把林若渊临走时顺手关上的灯全打开了才又躺回床上,任由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炙烤他,光刺穿眼皮直扎到颅内,晕开一滩五彩斑斓的晕光。
他陷在宣软的床垫里,像是飘在半空般放松,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侧过身蜷缩成一团。
他自小就怕黑,在失去双亲后怕得更严重了,数个被训斥后关上灯的夜晚都像是一场死亡回放,他眨巴着眼睛望向咫尺的黑暗,一刻不敢闭眼。连眨眼的一瞬都能看到母亲吊死的冤魂哭泣着向他爬来,闻到他父亲在炎热夏天腐烂的气味,凝滞的死去的肉体的气味,夹杂着酸臭的汗味……他皱紧眉毛,下意识的向逐渐靠近的果木香气凑去,被体温蒸腾着发酵散开的独属于活人的香味。
果木香!
他猛地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钻进来,打在枕边人的左脸,将那只眼睛照的像片静谧的湖泊,上下睫毛则是被风吹歪的桦树。
林若渊一身宽松的藏蓝家居服侧躺在他身边,眼睛似乎在他的颈窝烙了个印记,烫得他火辣辣的,忍不住用手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只露出眼睛和炸毛的头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声音透过被子显得有气力,林若渊以为他还没退烧,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退烧了啊,怎么跟丢了半条命似的?”
这种略显亲昵的动作带来的刺激仿佛超过了性爱,柳知年瞪大眼睛躲开,用手推开他。
林若渊伸手把他捞回来和自己贴在一起,不满的问:“躲什么躲?”
“你不是应该在……在家吗?”柳知年忍着不去看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藏蓝家居服上,研究上面的纹样。
“我找理由溜出来了,临走前差点被我姐抓去公司,好险。”林若渊装作头疼的样子捂住脑壳,悄悄地看他鼻梁上沾着的一根睫毛。
柳知年知道他讨厌管家里公司的事,也不多问,撑着酸疼的身体起来要去洗漱。
“来我抱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林若渊打横抱起来了,腰间这样一折疼的更厉害了。
柳知年不好说什么,被放下来后拿起盥洗台上的电动牙刷,垂眸安静地刷牙,不理会镜子里林若渊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他的上半身只松松垮垮的套了一件宽大的衬衫,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他的,是林若渊的,新旧吻痕在惨白没有光泽的皮肤上逐个开放,像是开在贫瘠土地上的玫瑰花。
“昨天挂了电话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林若渊倚着墙若有所思的说,“那天同学聚会上金昌政说你是因为妈妈得了癌症才缺的钱,但你不是说过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吗?哪里凭空又冒出来一个妈?“
柳知年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他漱了口又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说:“只不过是一个瞎认的干妈,正好撞上我缺钱,用她做个借钱的理由。”
林若渊今早收到对柳知年的调查资料,迫不及待的点开仔细看。他退学后打的工都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色情交易,悬着的一颗心刚算放了下来,就看到亲人那栏填的,这才联系到刚才的问题。
难怪让人查都查不到,原来只是个称呼里的亲戚,亏我还想亲自去医院看看呢。
他从钩子上拿下块毛巾给柳知年擦脸,用拇指抚过颜色极浅的薄唇,情不自禁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