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途中/误认/“你想要孩子吗”（第1 / 2页）

长途客车——尤其是跨省的长途客车由于行程太长，大多会在固定的、稍大些的站点进行一到二次较长时间的停靠，以方便司机和乘客进食和处理一些卫生方面的事情。很显然，这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停靠点。

转头看了看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的客车，陈晚舟张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只感到空气里弥漫着的食物香气不停地往鼻腔里钻，将他被睡意掩盖的饥饿感一点点地勾了出来。

视线在站台最靠外的几家店面扫过，陈晚舟略略停顿了片刻，就迈步继续朝里走去。

——虽然说是中途的补给点，但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远离市区的站台，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想要在里面找个人，应该没那么困难。

视线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扫视，陈晚舟在看到自动售卖机前的身影的时候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朝那边走了过去。

然而，在看清了对方略带苦恼与纠结的面容的时候，陈晚舟脚下的步子却不由地越来越慢，最后在距离对方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种在面对菜单、目录、多种饮料时，不知道该选什么的表情，他之前见过许多次——“祁阳？”

在进行更进一步的思考之前，这个名字就先一步脱口而出，陈晚舟的眼角跳了一下，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具体描述的感受——就跟从指缝里溜走的泥鳅似的，明明好像碰到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碰到，最后留下的，就只有那种“好像碰到了”的古怪触感。

穿着黑色长袖的人捡起从出货口掉出的饮料，转头朝陈晚舟看了过来，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浮现出些微的惊讶。

拿着刚到手的饮料站了起来，祁阳站直了身体，像是没能反应过来一样，看着陈晚舟一会儿，才给出了回应：“助教？”

“你怎么在这儿？好巧啊，”他笑了起来，左侧脸颊上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也是坐车回家吗？”

“……嗯，”陈晚舟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你怎么在这？”

只是下意识地，他就排除了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坐车回家”的可能。哪怕他并没有关注过对方的家乡，是否与自己同个方向。

祁阳这一回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点。他盯着陈晚舟看了好半天，忽地笑了起来，弯起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狡黠，几分恶劣：“如果我说我是追着助教过来的，助教相信吗？”

陈晚舟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回答。

“我听别人说，助教和一个长得跟我一样的人，一起去了车站。”而祁阳，似乎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答，只是这句话，却是让陈晚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

似乎是从陈晚舟的面上看出了什么，祁阳唇边的笑容略微加深：“说起来，我很好奇，助教的‘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

“明明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交了男朋友的事情，可似乎从来没有人见过助教的这个‘男朋友’呢，”句末的尾音略微挑高，带着明显的意味深长，祁阳往前迈了一步，拉近了和陈晚舟之间的距离，“——与之相对的，我反倒是听助教同一栋楼的人说，有时候会看到助教和‘我’一起，会从助教的宿舍里听到‘我’的声音呢。”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祁阳靠近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陈晚舟甚至都没有闲暇去思考对方为什么能打听到这种消息。但他的反应，却反倒更证实了祁阳的话一般，令对方的神色间带上了一丝戏谑。

“高科技？仿生人？还是特殊的‘娃娃’？”手臂蓦地被抓住，陈晚舟只愣神了一瞬，脊背就贴上了冰凉的墙面，“如果对我感兴趣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你明明知道我的答案的，不是吗……助教？”

太过贴近的面容带着几分压迫，几分挑逗，陈晚舟的嘴唇张合了数次，却没能吐出任何一个成形的音节，下意识地后仰的身体却只是更紧密地靠在了墙面上。

心脏跳动得过度剧烈，以至于甚至生出了几分疼痛，这种仿佛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只需再往后一步，就能从高处狠狠地坠落的感受——

陈晚舟猛地一顿，抬起头看向祁阳的眼睛：“你的外套呢？”

“放车上了，你没看到吗？”下意识地，祁阳就给出了回答。

陈晚舟：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