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儿（第2 / 3页）

做完，她又跑到外面，摘了几片巨大的新鲜叶子，回到山洞，把它们叠在篮子里，抬头望向洞口，没有人，也没有动静，只有树叶沙沙的声音，她起身走到外面，左右张望，还是没有人。

“你会来找我们的，对吧？”她喃喃道。

突然，周围响起了嗡嗡的汽车轰鸣声，夹杂着各种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以及人谈话的声音：“又他妈让我们几个来查森林！这指挥官真不是东西！”

母亲一惊，连忙奔到山洞里去，顺手提起篮子，把女儿放到篮子里，往山洞深处跑去，可是外面忽然响起了枪声，就在她身旁！

砰！

“站住！不许动！”

母亲听到装弹、上膛的声音……她从未触碰过这些，却感到这些东西的声音如此熟悉，就像时常在她耳边嗡鸣一样，她不敢再跑，因为跑得再远，也会被闪着寒光的子弹击穿，至少得先到外面去，才可能活下去，去找他，和他们的女儿一起。

她不再动弹，一些人快步走到她身后，母亲更是大气不敢喘，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面色铁青，手紧紧抓着被子和篮子，还有她的女儿。身后的人举起枪，瞄准了她：“转过来！”一人凶狠地吼道，“出去！”

她不敢怠慢，想让自己的动作更快一些，却发现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缓慢地转过身来，她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后背——是枪！枪在狠狠推着她往前走，她光着脚，感到地上的石头如同锋利的刀片一般，割破她的双脚。终于到了外面，枪还是抵在她的身后，她脖子上青筋暴起，微微缩着脖子，不敢呼吸，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是火药味，属于人类的烟草味，还有血腥味。一个人走了过来，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烟味，她想咳嗽，却不敢出声。那个人捏住她的脸打量了一番，母亲不敢直视她，只能低着眼，一会儿，那人回头看向货车，母亲也随着他的眼睛看向货车，上面有很多兽人，都是黑熊族的，还有……还有，父亲——奄奄一息的父亲！

不可能！

她不可置信地有低下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又慢慢抬头看向货车：真的是他……

“这不可能！他……他说过要来找我们的……我和女儿……”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但现实告诉她，不能哭！

她不再畏惧，而是抬起头朝周围打量着：只有五个人！她确定！一定！

她如此笃定，眉头不经意地抽动着。

面前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今天抓了这么多黑熊，把她也弄车上，这一车就放到工业区吧。”

突然，母亲猛地转过身去，一手托住着篮子和女儿，一手握拳，重重挥向身后那个人，砸在他的脸上，那人惨叫一声，手松开枪，捂住自己的脸，她顺势接住枪，转过来，对准另外几个拿枪的人，猛烈开枪，火星到处，瞬间，这里的人都倒下了，枪里也没子弹了，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周围，结束了吗？

忽然，身后有一个人又用枪抵住她的后背——是刚刚被打的人！他还有另一把手枪！母亲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已经必死疑了。

“但，我要我的女儿活下去！”

她忽然看到面前的小河，绵延向远方，就像一条玉锦。她使劲把手里的篮子往河里抛，后面的人见此，正想举起手中的枪打下这个篮子，面前的兽人却迅速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他，让他的胳膊没有办法抽出来，情急之下，他扣动了扳机……

母亲突然感到衣服上一阵热潮，黏糊糊的，就像……血，但她不敢动，因为她只要一有任何动作，他就会挣脱母亲的束缚，开枪打到她的女儿。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有一个弹孔，疼痛迅速蔓延，入侵着她的大脑，让她没有办法思考自己该如何活下去，她只感到头晕目眩，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有一个女儿，而现在必须要保护她，不惜一些代价，即使让她豁出性命也所谓，她感到伤口有灼烧般的疼痛，就像高温的红铁，脑子里像是有滚烫的开水灌进来，她的眼睛里充盈着泪水，但现在不能掉下来，她要保护她的女儿！

母亲的衣服上，有很多鲜红色，他们如同升起的太阳，慢慢扩张，直到浸满她的衣服，血腥味蔓延着整个森林，让人只想远离，像一朵艳红的玫瑰，短暂地盛开后，又迅速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