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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铁汉(第7 / 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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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北面的鬼子在吹口哨,他们的大皮靴“咵咵”砸着石头路,三八大盖枪上的刺刀闪着冰冷冷的光,越来越近。

顾庆坤退到了田埂上,停下了脚步,身体半蹲,左腿侧弓,脚尖蹬地,右腿出其不意朝着鬼子的双腿横扫过去,鬼子没想到顾庆坤从脚底下出招,他前扑的身体已经收不住,往前磕绊,“扑通”摔在地上,手里的刺刀插在坚硬的地垄上,他刚要拔出刺刀,顾庆坤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追上来的鬼子发现田地里有人影,双手合拢做成喇叭放在嘴边大喊大叫。

顾庆坤听不懂日语,不知道鬼子喊什么,他敛声屏气,蹲着身体躲在鬼子尸体的后面,一动也不动。

一会儿,鬼子停止了呼唤,拉开了枪栓,扣动了扳机,子弹像炒豆子般飞过来,顾庆坤用双脚支撑着鬼子僵直的尸首,他整个人仰卧在雪地里,眼瞅着密密麻麻的子弹把鬼子的尸体打成了筛子。

鬼子停止了射击,指派几个伪军上前探查情况,几个伪军如履薄冰往前一步、倒退半步,迟迟不敢踏进农田,鬼子在他们身后咆哮如雷,伪军没办法硬着头皮往前冲。

顾庆坤把缴获的枪背在肩上,把杀猪刀插到裤腰上,抱起一堆地瓜秧子,半拉身体卧在地垄里,往前窜了几步,窜到了杨同庆身边,扔下手里的枪,提提裤腿蹲下身体,后背依靠着大树,张着大口喘了几口粗气,从怀里掏出一瓶白酒,用牙咬去瓶盖子,往杨同庆面前送了送,杨同庆摇摇头,顾庆坤也不客气,把酒瓶口搁在下嘴唇上,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几滴酒水挂在他的唇角上,顺着他宽厚的下巴颏坠落,他抓着袄袖抹抹嘴巴子,把酒瓶又揣进了怀里,白愣着杨同庆问:“你怎么还不走?”

杨同庆不知所云,他想反问一句你怎么不走?他骤然想起了夏蝉和宝根。

顾庆坤咽咽嗓子,轻轻嘀咕:“鬼子够小心的,没用手电筒,他们没有摸清咱们有多少人,给了咱们机会,俺心思,俺抵挡几下,你找准机会离开……杨兄弟,俺,如果俺……”顾庆坤嘴里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说他如果有一个三长两短,请杨同庆帮他照顾三个丫头,他又怕话一出口,杨同庆不愿意独自离开,他急忙转移话题:“俺感觉鬼子下一步准备让伪军冲在前面,伪军是一些没有中国味的家伙,即使这样,俺也不忍心下手,俗话说,拿鱼先拿头,擒贼先擒王,俺想干掉那个鬼子中尉,他们的主子一倒,那一些喽啰兵和伪军不就傻眼了吗?那个中尉躲在黑暗里不抻头,唉,俺也没有办法呀。”

随着顾庆坤的话音,一束手电筒的光落在二人的脸上,顾庆坤一惊,喊了一声:“趴下。”

鬼子发现了顾庆坤和杨同庆,“哗啦啦”拉开了枪栓,鬼子中尉右手里握着长刀,擎起左手掌从上往下忽闪了几下,嘴里叨叨咕咕。

一个翻译跳出来,把鬼子中尉的话翻译了一遍:“皇军说了,优待俘虏,皇军敬佩英雄好汉,希望你们识相,放下手里的武器为皇军效劳,要粮食有粮食,要美女有美女……”

顾庆坤从身后摸索出鬼子的三八大盖,扔给了杨同庆,两人相视一笑,点点头。

杨同庆把枪攥在手里,拉拉枪栓,没有抬头,小声问:“顾大哥,二丫头和宝根呢?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去了石河村,现在也许刚刚跑出北面的山坳,俺,俺的二丫头中枪了,宝根,宝根也负伤了……杨兄弟,俺想拜托您一件事,帮俺去看看两个孩子……”

“您怎么不早说?……”杨同庆急得直跺脚,他理解了顾庆坤独自断后的理由,顾庆坤是大家嘴里的英雄,更是一位父亲。

“杨兄弟,你替俺去看看二丫头他们,俺心里不放心,孩子们手里没有武器……”

“您怎么办?”

“俺没事,只要你们都脱身了,俺也不可能拿着鸡蛋碰石头,你先走,俺看你走了,俺再瞅准时机逃出去。”

杨同庆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泪花,他知道顾庆坤的为人,不可能舍别人于不顾自己去逃命,两个人再这样磨叽下去,一个也跑不出去,他咬咬后牙槽,“好,顾大哥,俺听您的,俺这就去看看两个孩子,您放心,只要俺杨同庆活着定会保护两个孩子周祥。”

杨同庆扔下这句话匆匆离去,顾庆坤如释重负,他掂掂手里的杀猪刀,他笑了,笑望着被硝烟笼罩的天空,嗅着阵阵扑面而来的火药味,他心里泛起异常的兴奋,还有异常的平静。

他宁可死也不会做鬼子的俘虏,做鬼子的俘虏对于他顾庆坤是奇耻大辱,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自杀”两个字跳到了他脑海里,再次昂起脸看看天空,几颗亮闪闪的星星在硝烟里穿梭,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丫头的娘,你在看着俺吗?咱们的三个丫头俺都找到了,刚刚那个丫头是二丫头,二丫头怀了孩子,你一定保佑她平安事……她身边青年是她自己选的女婿,他们很般配……大丫头是护士,也有喜欢她的人了,那个青年是蟠龙山上的神枪手,去年俺与他在一起喝过酒,俺拜托他以后照顾大丫头……还有三丫头,俺把她托付给了赵庄的孟老爷,俺相信,三个丫头都会过的比你好,你,对不起,让你跟着俺吃苦受气,来生,俺顾庆坤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顾庆坤哭了,他最大的伤心就是婆姨的死,他哭了三天三夜,哭得昏天黑夜,那三天他没去上工,没去喝酒,总觉得那是一场梦。

三丫头把一碗粥捧到他的眼前,仰着脏兮兮的小脸,瞪着一双害怕的小眼睛看着他,“爹,您,您喝粥。”

看着和炕沿一般高的三丫头,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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