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十 願（第2 / 4页）

而且鬼頭已經發現瑪麗和天使的朋友關係，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很快就能找到天使的所在，光是想到這一點，就不能輕易的讓鬼頭離開。

「真難看啊，犬的好友，」鬼頭舔了一口刀上的鮮血，從瑪麗背上重傷噴灑而出的鮮血，他用舌頭把血含在嘴裡品嚐，像在品嚐一道珍貴食材一樣，然後咕嚕一聲吞下喉嚨，「你一年前冷酷的氣勢呢？那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從容態度呢？現在的你，根本沒辦法像上次一樣秒殺我，這樣只會讓我失望而已。」

我沒有任何動作，我混亂的腦袋裡只想知道天使在哪，倘若鬼頭轉身離開，我得比他更早一步行動才行。

「如果你不是一年前的你，殺你就像踩死路上的小狗小貓一樣簡單、一樣無趣。的確，在虐殺弱者的時候我會感到喜悅、興奮，但是自從你在我胸前留下痛苦的疤痕之後，我沒有一天不期待與你搏命對戰的日子到來！」

我不敢想像纖細瘦弱的天使落在鬼頭手上的模樣。

「我想，和強者對壘帶來的刺激感更大於殘殺弱者，你得完成我這個心願，所以，我現在不會殺你，等你把自己提升到一年前的境界，為我的仁慈感到無上恩典吧，犬的好友。」

我把右手伸進背後，五根手指實實在在的握住短刀刀柄，這種充實的感覺刺激了身體一部份的殺意，我抬起左腳，準備邁出一步。

左腳還沒抵達地面，猛烈的殺氣已襲捲而來！

我連短刀都還沒拔出，銳利的開山刀已架在我的頸邊。

瞬間拉短距離的鬼頭只要隨手一刀，剛才的我肯定已經摀著喉頭倒下了。

仇恨已經讓你變得如此強大了嗎？

不，不只如此，仇恨還讓你脫胎換骨，成為斷頭殺人魔。

在廢棄大樓沒能捕捉到的眼眸，現在正閃著混濁的光芒直視而來，鬼頭的眼睛就像已經洞悉了我所有想法，彷彿不論我想怎麼做，他都已經瞭然於心。

「很不可思議吧，犬的好友，你有聽過熟能生巧這句成語嗎？」

「聽過，怎麼樣？」我和他面對面視線交錯，黑色眼球幾乎佔滿了眼眶，快看不見眼白的部份了，應該說，眼白也漸漸變成黑色。

「我一年多來也沒有停下優良的殺人嗜好，殺啊殺啊，砍啊砍啊，我，終於領悟到某種力量，眼前的獵物只要有任何的動作，肌肉的牽引和動作的連貫，在我眼裡都化成一幕幕的連續畫面，簡單的說，你抬起左腳，我已經看得出來接下來你細微的動作將帶出的下一個行動，你藏在後方的右手，可能握了把小刀之類的武器吧，右肩接連右臂的肌肉早就已經出賣你了！」

多麼可怕的洞悉能力。

我握著短刀的手心冒出冷汗，腳底傳來陣陣麻痺感，身體正拼命的提醒我，眼前的危險人物已經超出人類的範疇。

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我聽不見內心怪物的聲音，也喚不醒在體內沈睡的殺人衝動，擁有理智一面取回身體使用權的我，只能不斷轉動腦筋，想想辦法。

冷冰冰的觸感貼在左臉，我嚇了一跳！

硬冷的開山刀刃重重地甩了我一把掌，我感到天昏地暗，一秒的暈眩空白，我晃動身體努力穩住平衡，視覺回到正常。

血，滴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