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 / 4页)
沉砚手背上那淡淡的红痕,无声昭示着谢容犯下的滔天大罪。
谢容张口就想喊太医。
沉砚拒绝:“倒也不必。”
谢容坚持:“丞相乃我朝栋梁,万不可忽视。不让太医看看,朕心不安。”
沉砚似笑非笑:“那也可,正好让太医也给陛下瞧瞧,安一安臣的心。”
谢容立刻闭嘴。
他看着凉亭外信手拨琵琶、已经忘记皇帝是谁的小宛儿,凄凉地想,一个小宛儿已经抛弃了他,等下要是太医也向着沉砚,转头就把他卖了……
他哭都没地儿哭。
歌乐声不停,悠扬轻快。
谢容正襟危坐了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偷偷去瞧沉砚。
他本以为沉砚在看少年们,谁知悄悄摸摸转过头去,却和对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谢容:“……”
谢容就跟趁人不备跑出来偷吃结果被当场抓获的小猫儿一般,嗖的一下缩回了脑袋,呆滞了一瞬才想起来,明明是沉砚先偷看他的,他心虚个什么劲啊!
可再盯回去已失了先机没了气势。
谢容虚张声势地凶巴巴质问:“丞相看着朕做什么?朕是脸上长花了还是头上长叶子了?”
沉砚定定看他片刻,莞尔:“陛下脸上没长花,头上也没长叶,只是眉心里点了这一点红印很好看。”
谢容神情一滞,下意识就摸了摸眉心。
指尖触碰到的肌肤光滑细腻,不过谢容知道,他眉心正中有个小小的疤。
是穿书前原身晕倒,脑袋磕在软榻扶手上,受了伤留下来的疤。
谢容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怎么能矜贵成这个样子,明明他都有乖乖按太医叮嘱,用了特制的消痕药膏的。
可不知为什么,那伤口好了以后,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就跟眉间点了朱砂没擦干净似的。
不太显眼,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朕被嘲笑了!
听见沉砚的轻笑声,谢容有点郁闷,但他又不敢和沉砚顶嘴,刚想偏过头去不理沉砚,就看见对方忽然站起身来。
谢容不知他要做什么,没由来的紧张:“丞相要做什么?”
沉砚不回答,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又悠然地跪坐在案几和软榻之间的软垫上——也就是方才小宛儿坐的位置。
然后才漫声道:“臣来的不是时候,扰了陛下赏玩的乐趣,又惊走了替陛下递果的美人,只能亲自来赔罪了。”
他抬手让小太监送来温水,仔细净了手,在果盘里挑了只黄澄澄的橘子,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昔有美人纤手破橙,今有丞相纾尊剥橘。
谢容:“……”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