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 / 3页)
傅修声音低沉:“……我问你你在哪?”
她把易拉罐重重的扔进垃圾桶,抵着牙:“少他妈管我。”
说完这句,慕笙就挂断电话,刚刚那一罐啤酒喝的太猛,她生理性想反胃,难以忍耐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佝下腰蹲在路边,那条灰色的围巾系在脖颈上,让她更想吐了。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祁野。
慕笙定定看着屏幕,发丝在风中微微颤抖,她本来不太想接的,但是她脑袋晕晕的想,要是不接,祁野又会不高兴的。
祁大少爷气性大,小心眼,不高兴了,又要哄。
哄人多累啊,她按下接听。
“慕笙?”
她应了一声。
祁野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好像随意问道:“你在干什么?不是说了要回我消息嘛。”
慕笙看了一眼手机,无语:“这还没有半个小时。”
是才半个小时,这人不知道这半个小时他是怎么抱着手机等过来,一向前呼后拥万众宠爱的祁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焦虑过。
“那你就是看到了,你说好了要回我消息。”
祁野开始得寸进尺。
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太明显了,那边的慕笙蹲在路边撑着脑袋,她的肚子一阵一阵抽疼,街上有车经过,发出鸣笛声。
祁野听见了:“你在外面?”
慕笙觉得自己酒量好像下降了,脑袋晕,她忘了,现在她还未满十八岁,就算未来千杯不醉,那也不是天生的。
“嗳,祁野。”
她眼神开始涣散,声音含糊:“你的围巾要勒死我了。”
不是心悸的感觉,是窒息感。
慕笙小时候经常被欺负,因为她没爹又没妈,性格不好也不合群,刚去南方的头几年,慕老爷子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去医院,她从小寄宿托管,不服管教,慕老爷子有时候亲自去学校领人,知道她打架,也会打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后来知道为什么了,慕老爷子就把她送到熟人那里,那一家是开武馆的,下手也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折腾一天精力下来,什么也没心思想了。她记得有一天下雨,没人来接她,她站在门口看着那些小孩一个一个被父母带走,花伞五花八门,比彩虹要好看。
她等到半夜,司机才匆匆来,说他小女儿生病了一直不肯放他走,好不容易等哄睡了才能出来,希望她不要告诉老爷子。
再长大一点,傅修替她参加家长会,给她善后又教训她要听话,后来傅尘来了,家里人多了起来,总给她一种热闹的错觉,她曾经是真情实意把两个外来的人当做家人,直到多年后她和傅尘爆发最严重的争吵,吵到天崩地裂,傅尘红着眼睛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哥,谁她妈要和条狗一样跟在她身边,最恶劣的时候拍桌子骂她活该,难怪有爸有妈都不要她。
因为那两句话,像巴掌一样狠狠甩在她脸上,那时他们认识太久,越是亲近的人,越知道怎么往她心上捅刀子,所以,所以既然这么勉强,那这辈子也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人很奇怪的是,明明知道所谓的父亲摈弃她,冷落她,当她死了一样,慕笙却总想报复回去,想看他后悔,想看他忏悔。
上辈子从国外回来,她就打定主意要和秦家作对,发疯了一样应酬跑业务,累了就发泄欲望,没什么多余的兴趣爱好,总堵着一口气,放肆挥霍年轻的生命。
开始她来了四九城很久也还没有见到秦君庭,有一天熬了三天大夜,熬得要死了,她□□摄入过多,止不住的心慌,趴在咖啡厅的玻璃桌上,像死鱼一样喘气,突然就看见秦君庭的身影。
不止是他,还有他们一家人,秦娇亲昵挽着秦夫人的手,和她长得六分像的双胞胎哥哥给她们拧开水,那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窥伺别人的幸福,或者察觉到痛苦,慕笙总觉得窒息,那种窒息感也总是伴随着她,总是有双手掐着她的脖子,总是有人把她按在水里一样的溺毙感。
祁野飞奔过来的时候,慕笙已经喝了好几罐了。
她还是在路边,但是蹲着太累,改成了坐着,看见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眉头展开,大笑。
“哇,你找到我了!”
慕笙东倒西歪,他一个滑跪过去接住她,稳住她的身体,祁野额间青筋爆出:“出什么事了?没事吧?哪里难受没有?”
他抱得很紧,慕笙想扯开:“放开,疼。”
祁野改成握住她的手腕,身体依旧在她身边让她靠着,仿佛心脏归位,祁野放缓了呼吸:“大晚上不安全,以后找我好不好?”
他是急的,看见她所有情绪都哗啦哗啦往下泄,头皮都酥麻,只能哄。
慕笙喝了一口啤酒,听见这句话歪头笑,猫一样:“祁野,祁野~你啊,你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祁野哽住,把她围巾松了一下,又捏她脸:“老子都表现的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慕笙拍他的手背,轻哼:“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