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第2 / 7页)
她看见秦之怡的脸上挂着宁静地笑容,不同与她在食堂的时候第一次与她交谈时的那般聒噪。
下课的时候,秦之怡看见林筱将围棋书从抽屉里面换花盆,跑到她旁边问:“你要去哪?”
“去把含羞草挪回来种。”林筱回。
“那……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吗?”秦之怡低下头问。
林筱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小心翼翼,她记忆里的秦之怡,是大大咧咧的,是活泼开朗的,她总是可以和别人有聊不完的话题。
她迅速捕捉又无从琢磨,只好迟疑的点头:“嗯!当然可以。”
到了操场边上的一个角落,林筱从书包里拿出小铲子在含羞草的旁边绕着圈圈一铲一铲小心翼翼地挖土,秦之怡则安静地蹲了下来,望着含羞草出了神,她缓缓地伸出手去,指尖轻触过含羞草的叶子,看见它们害羞得一叶一叶地合了起来,像被翻开的扉页倒流了时间。
是害羞吗?还是因为害怕?秦之怡想。
林筱远远地看见还未合上的青叶接住了一滴晶莹的眼泪,然后在它们柔软的青枝上开启了漫长时间的快速倒流。
林筱走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她关心而慌张地问:“你怎么了?”
秦之怡使劲地摇头。
她妥协。
她投降。
她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说:“对不起。”
她为她突然觉得想哭而感到抱歉。
可是秦之怡清楚的知道,她该是热烈而滚烫的,她该一刻不停的燃烧着自己,为那些孤独碰杯、人心各处的庆祝点一盏舞台灯,她该在那些人在饭桌前摇晃着高脚杯起哄的时候,为他们唱一首简单的儿歌,这样才不会显得他们的黑暗是那么的明亮。
“为什么大人们总喜欢戴着面具将别人也训练成戴着脚镣的演员呢?”
她只是稍微大声的问了一下林筱,而多年的礼貌训练又让她觉得自己举止失态,于是她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但只有在这里,她才能逃得掉,也只有在这里,在这一处只有同龄人的土地,因为他们平等,所以他们的耳朵与耳朵对齐,才能聆听,而不会自以为是的将嘴巴放在耳朵上。
好滑稽啊,当一个人的嘴巴长在耳朵之上。她想。
她听过太多自以为是的说教,仿佛她的人生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曾经失败的人为重新塑造生活而雕刻的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