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大朝会（第2 / 3页）

有锁。

她小心将匣子移出来，摸到那把锁。锁身七个转环，每个转环上刻着一圈图文，需每一轮都转对位置才能打开。李淳一凑得很近去解那把锁，她记得宗亭在国子监时便习惯锁匣子，当时用的与这个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铜轮缓慢转动，声极细小，然就在她转到最后一个时，头顶忽地传来呼吸声。

“找什么？”他贴着她低声问，冷冷的，像黑夜中惊醒的毒蛇。

李淳一脊背紧绷，头皮甚至有一瞬发麻，但她一动未动，手仍按在那只锁上。

“殿下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他声音轻缓，听起来却充斥着压抑，“所以何必要偷偷找呢？”他的手越过她，握着她的手将最后一轮转了小半圈，锁应声打开。

李淳一背后一层冷汗。

她道：“我饿了，想找些吃的。”

“是吗？可谁会将吃的锁起来？”

“别人不会，换作相公就不好说了。”

她仍能面不改色地狡辩，宗亭寂寥地笑笑，转过脸忽然面色一沉，李淳一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已是起身往窗边走去。

他推开虚闭的窗，一只湿漉漉的信鸽跳了进来。他解下它腿上细竹管，搓开字条借着黯光看完，凤眸瞬敛，随后走回公案前点亮灯台，将字条燃尽。

李淳一也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郡王死了，半个时辰前。”

李淳一没有见过这位小郡王，尽管他们是亲姑侄。因小郡王出生那年，她就已经去了江左封地，如今回来，一面也没见上，就得了他的死讯。

一个孩子的死，对于子息单薄的皇室来说，是大事。

这位小郡王的父亲，正是废太子。太子被女皇折翅断足，如今拖着病体被软禁在夹城内，他唯一的儿子，被养在掖庭，每日也见不到几个活人。

幼小的孩子受急功近利的父亲牵连，似乎丧失了重新继承帝国大权的机会。然而，皇太女李乘风成婚七年无子，吴王李淳一入道出家，在许多保守的大臣心中，仍隐隐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成为帝国的掌权者。

老臣们虽不敢言女皇是非，但他们对男性继承者的渴求，从没有减少过。

可现在，小郡王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