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逼(第1 / 3页)
即墨随回首看了盈盈而笑中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女子。
她唇角笑意薄如春花,浅浅淡淡绽放在唇边,勾勒出一线讽刺。
即墨随的心里突然就起了一阵无名之火。
这火不知因何燃起,烧得他肺腑之间沸沸扬扬。
许是每一次与风阮的交锋都节节败退,许是眼前少女的满不在乎,许是越发相处越觉得她似迷雾。
明明将来必须依附于他,在他面前却活得如此张扬肆意,像是怒飞高空的凤凰,被迫栖在他这棵梧桐之上。
当朝女子谁见了他不是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唯独眼前这位南诏公主,潇洒风流如域外之光,无法靠近,无法琢磨。
四面宫灯红光晕暗,池中涟漪不断,即墨随长腿大步迈向风阮。
两人之间距离拉近,风阮才看清他眸底黑云缭绕压城,周身都有一股暴虐气息。
他倾下身子,龙涎香的气息如瀑涌来,意味难明的目光紧锁住她:“公主,你我日后总归是要成亲的,惹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很聪明,但凡事适可而止,过了头可就不好了。”
风阮绞发的双手顿了顿,在这样威压十足的目光下依旧笑意盈盈,“‘燕婉之求,蘧篨不鲜’,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若是像太子殿下那位良娣一般,每日都收着敛着......咿,我为什么要苦了我自己?人生在世,还是惬意点儿为好呢。”
即墨随的脸一瞬间黑如锅底,她是中原诗歌学得太好还是不好?
“燕婉之求,蘧篨不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意思是本想嫁个如意郎,却是丑得□□样。偏她还笑意盈盈,让人分不出是无知还是有意。
他的这位太子妃,不容小觑。
***
这温泉泡得委实是不太平,风阮的头发在一波三折中慢慢绞干,因时辰太晚,皇后娘娘考虑到再回冷宫太过颠簸,遂让她今夜在清仁殿歇下。
日光透过松香色窗纱映入室内,照在了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螭龙螭虎,攒斗工艺为四簇云纹的飘纱拔步床上。
金灿光芒逐渐唤醒了正酣然沉睡的风阮。
睁开双眼,睡意惺忪中皇后娘娘坐着小椅于她床侧,正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
瞌睡虫一扫而光,风阮支起了上半身,“娘娘,您来了怎么也不唤我一声,没有让您久等吧?”
皇后娘娘笑了笑,自是一派雍容尔雅,“本宫刚坐下不到一炷香,看到你睡得香怎么忍心把你叫醒?鼾声阵阵像小猪崽呢!”
风阮赫然道:“娘娘惯会笑话我!”
她跳下床,白洁小巧的脚丫直接踩在地上,露出一节精致足踝,“风阮给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双手扶她起来,“在本宫面前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私下里无人,你与阿随还未成婚,唤我姑母罢。”
南诏国与华朝的盟约由来已久,南诏每代的公主都要同华朝的太子缔结姻亲,用来加固两国的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