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画（第3 / 3页）
密室之中的一张椅子上绑着一个人。此人被一件大大的白袍子罩住了身体，露出的一张脸形如枯槁，有一只眼睛已经被刺瞎了，嘴角还残留着血痕。沈慕瑶仔细辨认了一番，这竟是康定镇的田老爷，那个原名谭绪舟的人。
谭绪舟听见有人来了，本能地颤抖了起来。沈慕瑶看见那白袍子动了一动，挨到谭绪舟身体的部位迅速透出了一片片的血迹。沈慕瑶一不留神看到了那白袍子的袖口，白晃晃的……那是几根指骨露了出来。沈慕瑶吓得花容失色，即刻闭了眼转过了身。淯王用臂弯护住了沈慕瑶，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瑶儿别怕，这是你的杀母仇人，我们怎样对付他，都不为过。”
“杀母仇人？”沈慕瑶很想再转过身，却被淯王护在了怀中。“你听听便好了，不用看。”淯王说着，便望向谭绪舟，开始问道：“谭绪舟，把你知道的告诉公主。本王便考虑赐你解脱。”
谭绪舟动了动嘴，嘴角即刻泛起了血沫。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用鸢尾毒毒杀羽岚……郡主，乃是我向萧王献的计。是我……害死了姚郡主。”
沈慕瑶猛地转过了身，直直地看向谭绪舟：“你为何要如此做？你害死了娘亲，可知我们一家这些年来都承受了什么！”
谭绪舟露出了一丝恨意：“是羽岚逼我的。”
淯王：“谭绪舟，你少耍花样。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同公主讲来。”
“我乃雍璘侯府门生，善丹青。是当时的卫王，当今的圣上请我为郡主画像一幅，从此我们便相识。绪舟虽倾慕郡主，自知不得相配，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一直默默护佑其左右。彼时我为刑部清吏司主事，在查案的过程中竟无意寻得了一本南昱皇册。我虽不懂迦南古文，却寻到了一本迦南古文的释意书。知该皇册涉及钟仪兰后，我想都没想便将此册交给了郡主。谁知……”谭绪舟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她竟对我起了杀心。我听到她与蔡晔的对话，知道他们要将此事隐匿下来，保护钟家和岑家。她宁可信赖大内的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太监，却想到要杀我灭口。为求自保，我便先下手为强，去向萧王献计，用鸢尾毒毒杀姚羽岚和成帝，一箭双雕。”
沈慕瑶捏紧了拳头：“你此说有何为证？我凭什么相信你！”
谭绪舟：“虽然钟仪兰的那本南昱皇册我尚未寻得，但她既为穆氏的后裔，便有穆氏的印记。她虽已死，可是她的儿子还在。南昱穆氏子孙，眼眸多为灰蓝色。”
淯王展开了带过来的那幅画像，一个南昱妇人，雍容华贵，那眉目，那容貌和岑夫人有几分相似，可是更像的是岑沐风。画上，她的眼眸果然是灰蓝色的，像极了岑沐风那一双眼眸，幽暗中泛动着一丝蓝光。如若有丝毫佐证，旁人一定信得此画中之妇人与岑大人乃是至亲。
沈慕瑶只觉得浑身开始发寒。若是谭绪舟的证言坐实了，依照宪帝遗诏，沈家、姚家、钟家和岑家乃至蔡公公皆要受到牵连。沈慕瑶先稳住了情绪，继续问道：“此画作，保不齐有人照着兰姨的样子画来栽赃的，我如何得信？”
淯王笑了笑：“此妇人在南昱非一般人，南昱的使者皆可识得。”
沈慕瑶：“那关键证物南昱皇册何在？”
谭绪舟：“早就交给姚郡主了，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寻。”
沈慕瑶：“我在你布的阵中分明看到一本皇册。”
谭绪舟：“那本是我顺着线索去找到的一本涉及藏匿在北辰潜使的皇册。如今落入蔡晔手中。蔡晔追踪了我多年，想必是为了杀我灭口。”
沈慕瑶：“你那日刻意叫我见到南昱皇册，原是想试探我是否知晓此事？”
谭绪舟：“聪明。你若知晓，我便捉了你逼问那册子的下落。”
沈慕瑶：“你为何执着于此？”
谭绪舟：“为了报复，我要报复被辜负的仇恨。我要用这皇册要挟控制住整个沈家！哈哈哈哈……”
淯王本想用谭绪舟一命换得沈慕瑶嫁入淯王府，未成想他还未开口，沈慕瑶便从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之势飞身过去一把割断了谭绪舟的喉咙。淯王惊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如此冷静果决的女子，谁还能比她更配得上这东原的后冠！
沈慕瑶对于淯王背着她所作的这些算计十分反感，解决了谭绪舟她便对淯王说道：“皇兄总不至于要因为长得像什么人就给岑大人治罪吧？”说罢，沈慕瑶转身即要离去。淯王一把抓住了沈慕瑶的手腕道：“岑夫人的案子，还没有结。”
“总有些疑案，是结不了的。”
“皇兄命岑沐风协查此案，他还未复命。”
“岑大人能力不济查不出来。”
淯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黄册子：“我说过，我有线索可助他。”
沈慕瑶想夺过那本黄册子却没有得手。淯王接着说道：“南昱皇册，南昱皇室是留了副本的，不然何以为证？他们知往东原派潜使，我亦有人潜在南昱。为兄不仅有南昱皇册的副本，还有穆氏派遣杀手解决钟仪兰一事的密信。”
沈慕瑶的心咯噔一沉，她迅速稳定了心神，暗想到苟且之术乃需能屈能伸，今日黄历宜屈不宜伸，便祈求道：“皇兄，烧了这册子。求求你了！兰姨和沐风从未干过任何奸细的勾当。他们的出身，自己也无法选择。”
“瑶儿，即便你知晓他如此身世，有可能将整个沈家拖入泥淖，你依然如此维护于他？”
“皇兄，他是我的夫君！”
“你未大婚，他怎可能是你的夫君？过往之事我只当你年少贪玩，全不介意。”
“皇兄如何才能不再追究此事？”
“数日前岑沐风进了公主府便再未离去。如今公主府倒是戒备森严，你可是寻得了姚郡主藏匿的那本南昱皇册，所以一直在护他？”沈慕瑶不置可否。淯王也不想知道答案，只道：“叫他离开。”
“此事好说。我即刻叫他回侯府，皇兄便答应我不再追究此事，毁掉一切证据？”
“我可以答应你，但还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