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难求(第2 / 2页)
淯王:“为何?”
暗卫:“因为……”
叶婧宜瞪了这侍卫一眼,侍卫没敢接着往下说。
淯王啪地一声把茶杯撂在了桌上,吓得暗卫赶紧答道:“应是……是公主殿下中秋夜去了趟雍璘侯府。”
淯王拿起了茶杯,握在手中,一阵用力直接捏了个粉碎。淯王低声道:“所以本王你建你们风影暗卫有何用?为何岑沐风这个人还在世间?”
淯王语气低沉,可厉如刀斧。暗卫吓得直哆嗦,赶紧答道:“他们从望苍回来,一直有大内的高手在侧,我等不易下手。”
淯王:“那明日之后便不要让本王再听到这世上还有岑沐风这个人。”
“不可!”叶婧宜知道沈慕瑶与岑沐风之间的事情,自然知道岑沐风不能杀,连忙解释道:“瑶儿好不容易把人救活了,现在她心神未稳,若把岑大人杀了,瑶儿精神再度崩溃,这回可有何人能医了?”
淯王挥了挥手叫叶婧宜退下。
叶婧宜走后,萧彦钦道:“此人不能杀,但是与公主无关。当初我们与景王合作,景王忌惮沈家,以殿下另娶他人为合作条件。后来,我们本是暗中安排御缇司第四督尉所承办范刘案件,第四督尉所中皆是年长经验丰富的御缇使。未曾想,最后是第五督尉所承办的此案,而第五督尉所的督尉使付清晖大人竟突然抱恙,这才由岑沐风临时代管第五督尉所。”
淯王听罢冷笑了一声。
萧彦钦:“这一看就是景王的手笔。他自己当初与心悦之人失之交臂,便尤其喜欢通过夺人所爱这种手段来整治他人。而要给公主使美人计,叫公主远离殿下,哪里还能找到比雍璘侯府的公子更合适之人选?”
淯王轻叹了一口气。
萧彦钦:“所以,岑沐风不过是景王绊住公主的一块石头。我们当初跟景王约定,事成之后清理出的官员职位,四六开,并由景王摄政。但要等到论功行赏公布官员晋升名录那天才可尘埃落定。所以,局未成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免得景王觉得我们有异心,临时变卦。待我们扳倒景王,处理个区区岑沐风,自然不在话下。”
淯王:“彦钦,你说的这些,本王何尝不知。只是岑沐风此人的存在令本王甚是憋闷,只想叫他立刻灰飞烟灭!”
姚凌姗忙劝道:“墨惜哥哥,你讨厌的不是岑沐风这个人,而是讨厌他惦记了自己不该惦记的人。想让哥哥安心也不是非要除了这人不可。男女之间有的是办法叫他们分崩离析。我当初还想着这雍璘侯府怎么这么容易退了婚?原来是攀上了高枝。想必这岑沐风也是个势利之人,对他晓以利害他必然知难而退。再不济叫他移情别恋,确实也好过将他除了。不论是叫他知难而退而是移情别恋,瑶儿至少都不会怪到墨惜哥哥这里。可若是除了此人,瑶儿一旦查出来,以她的性子,可就不好说了。”
淯王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当天傍晚,姚凌姗就在盛京有名的酒楼听雨楼摆上了酒席,说要答谢岑沐风不娶之恩。这种莫名其妙的饭局,岑沐风原本是一概拒绝的,只是看在姚凌姗是沈慕瑶表姐的面子上,岑沐风勉为其难地赴了约。
这听雨楼本就是岑家门下的产业,里面的菜式岑沐风都能背下来。加之这两日心情不好,岑沐风完全没有胃口,便喝了口桌上的茶水,等着姚凌姗发话。
姚凌姗一看岑沐风都不屑动筷子,如此怠慢,心中更是窜火,便不客气地说:“岑大人,凌姗摆此局是要感谢大人您予了凌姗自由。”
岑沐风还不知道姚凌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妨,你我心本不在一处,是该如此。”
姚凌姗:“人贵在自知,像大人如此有自知之明甚好。昔日上祖轩辕黄帝得了鸣鸿刃,害怕这刃意过盛,遭其反噬,便要弃了这刃。连黄帝都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如今雍璘侯府之德即配姚王府都有些勉强,更遑论裕桢公主府?”
姚凌姗最后一句甚是刺耳,岑沐风一听便知道她要做什么,又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放下茶杯便准备离去。刚起身,萧彦钦进了屋,后面紧紧跟着叶婧宜。
萧彦钦:“岑大人留步。”
岑沐风看了萧彦钦一眼,也懒得搭理他。这些人莫名其妙为何就见不得别人好。
萧彦钦:“岑大人此次陪着公主一路西行,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我们作为公主一起长大的挚友,自然要感谢大人!”
岑沐风依旧闭口不言,这萧彦钦嘴里想必吐不出象牙。
萧彦钦继续:“公主此行,从大人处获益良多。一来借大人御缇使的身份发掘了线索,扳倒了懿王;二来帮凌姗实现了多年的心愿退了这婚约;三来解了这鸢尾毒,了结了心中执念;四来还治好了多年心病;这第五当然也是公主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助淯王殿下巩固势力。莫说大人还真是一把趁手的兵器。这人嘛,对自己喜爱的兵器自然是会有感情的,只是这感情不过是利用时候的快感罢了。”
叶婧宜在一旁听得都惊呆了,她不知平日里不善言辞的彦钦哥哥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套一套的杀人诛心的言论,也不知是在背后准备了多少遍。
萧彦钦继续道:“我们同公主一同长大,她自小多情。你看她一路走来倒是招惹了多少桃花,又是才子以剧表情,又是世子派兵相追,当然也包括岑大人你。不过这一时招惹的桃花可能长久?少时,公主亦向在下表达过心宜之意,只是在下常年陪伴淯王左右,目睹了淯王对公主殿下情深似海,自知与淯王相比不能至其一二,便未回应公主好意。
岑大人既知公主患有心疾,大约陪伴了公主一两个雷雨夜,可知公主经历过的其余的不下百个雷雨夜均是淯王相伴。你为救公主中过毒,淯王为公主也挡过箭。至今这伤疤还在胸口他都不愿用药去除。公主心疾难愈,淯王日以继夜阅遍所有医典寻觅疗愈之法。便是药典祖师再世也难愈之心疾却被淯王治愈。公主自小不爱练武,又爱四处闯祸,淯王便潜心研制暗器,至此淯王研制武器一技已天下无人能及。公主所用暗器莫不是淯王亲手所制,每件暗器上更是都刻上了惜瑶二字。淯王受他人钳制,逼不得已要娶他人为妻,他宁愿娶一个面目丑陋之女以明心意。秦墨惜是我所知这世上最为心思深沉、多谋善断又锲而不舍之人,此人必成大业。与他为敌之人,必然拖累整个家族不得善终。”
说完,萧彦钦丢了一个香囊给岑沐风。岑沐风一把接住。
萧彦钦继续道:“岑大人不过是一件兵器,一个药引子。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为好。”
岑沐风强忍住内心的怒火,看了看手中的香囊。那是一个放了很久的香囊,面子上绣的是山上的一棵树木,树下歪歪斜斜地绣了个“瑶”字,彩线都已褪色发白。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表白的法子也太老套了。岑沐风顺手就把香囊扔进了旁边烧茶的炉子里。香囊里似乎有什么易燃之物,砰地一下就燃烬了。
萧彦钦喊到:“岑沐风你……!”
岑沐风:“既然不愿回应她,何苦留着这念想许多年?你们所说的鸣鸿刃,可知他后来收起了利刃化作一只云雀绕着主人飞翔而不舍离去。至于公主是利用我也好,戏弄我也罢,叫她自己来与我说清楚,用不着旁人传话。”说罢,岑沐风便起身离去。即便有扶桑神木簪在身,也难以抑制郁结之气,岑沐风只觉得胸中一阵剧痛,赶紧转身找了个无人的房间,歇息了良久都不得起身。
叶婧宜已经被萧彦钦一席话镇傻了,这番话谁听了都得气吐血吧。叶婧宜有想过冲过去跟岑沐风解释清楚沈慕瑶对他绝对是一百二十个真心,可是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淯王生生捏碎茶杯的画面,想想劝退了总比丧命了要好。便忍住了去解释的冲动,而是对萧彦钦和姚凌姗气呼呼地说道:“你二人今日说这话要是叫瑶儿知道了,非扒了你们的皮!”
萧彦钦却冷冷答道:“杀了岑沐风不是更容易,还省得我废口舌。我也是怜惜这帝师之后空有麒麟之才莫要因情殒了卿卿性命。你若想害他去死,今日的话只管告知公主。”
叶婧宜也无话可说,只心中暗念道,可怜的岑大人,被踩在地上反复碾压,而能够解他心结之人还趴在桌前乖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