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一日（第2 / 2页）
岑沐风：“这恐怕是他们刻意相赠，又岂会来追？路上小心护送，安全送到。”
“遵命！”
望着货船扬起了风帆，逐渐远去，岑沐风在宅院里寻了辆马车，驮着那箱银子返回九峰客栈。一路上，无尽坐在马车里，岑沐风驾着车。
“又在琢磨什么？”岑沐风问道。
“大人怎知我在琢磨什么？”
“你不做声便是在琢磨什么。”
“大人棋艺为何如此高超？”
“聪明罢了。”
“……”
“下棋如布兵。岑府子弟从小便需勤学排兵布阵，了然于胸。棋盘之上统共三百六十一个点位，排兵布阵之术转用其上，兴许比背棋谱效果更佳。”岑沐风又解释道。
“大人当时怎么如此好兴致，去参加万棋会？”
“正好在燕州办案，路过顺道罢了。当时才入御缇司不久，办案时间去参加什么棋会自然不好，所以捏了个化名。”
“那大人既已参透了第十局，为何当天不破之？”
“破了棋会就散了，何不给众人留个念想？自然是有未解之局，燕州十局才会不断有人忆起，才能成为棋坛经典。”
“大人思虑周密，无尽佩服！”
“说点正事。”
“这银子？大人打算散财？”
“是。我将其运回客栈，那些人应还会来寻。这银子自然要散，只是不能白白散了去。”岑沐风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小葫芦，扔进了马车，“这是临行前从杨远程徒弟那寻的。你看可用否？”。
无尽一把接住，打开瓶盖轻嗅了下道：“此药不妥。触此银者皆会犯手脚麻痹之症，他们当怀疑白银上下了毒，便会知道这是个圈套。”
“你有更好的法子？”
“大人停停。”无尽趁着马车停下，跳了下来，“无尽去寻几味药，大人等无尽归来再放银两。”无尽说罢便转身离去。
到了客栈，岑沐风差了店里杂役将库银抬至房内。岑沐风的客房有两间连通的房间，外间用餐会客，里间睡觉歇息。两间房之间隔着一道屏风。岑沐风把库银置于餐厅内，便守在一旁等着无尽回来。一两个钟头过去，无尽才回来。
“你总算回来了。”岑沐风说道。
“他们可有行动？”
岑沐风递过来一盏茶，无尽接过嗅了嗅：“蒙汗药？这也太低级了。太瞧不起我们大人了。”
“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得逞，我将一壶茶都泼在了门口。”
无尽又发现了桌上的几碟好菜。摸一摸菜还温热。岑沐风：“他们大约看见我识出了蒙汗药，你回来不久前又送来了热菜和汤。我的辩毒能力，便止步于蒙汗药。这个菜里面可放了什么？”
无尽从袖中摸出来一根钗，往菜里插了插，又嗅了嗅钗上的味道，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大人这差事可真是便宜占尽。他们在菜里放了催情散。”
“他们怎知你是女儿身？”
大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无尽对岑沐风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问得有些猝不及防，忙解释道：“他们不知，他们想用美人计。所以一会应是有一位美娇娘要来。大人好生做戏。”无尽瞥了大人一眼，满脸坏笑。说完便着手干活去了，将带回来的几味药磨成药粉，又用水稀释，浇在了库银上。
不多时，果然响起来敲门声。无尽朝岑沐风使了个眼色，躲在了屏风后。岑沐风开门，一个红纱长裙女子，抱了一面琵琶出现在门外。还未等岑沐风开口，女子便道：“店家跟香儿说因何故惹得公子不悦了。差香儿来为公子弹奏一曲，以赔不是。”红衣女子娇声低语，甚是勾人。岑沐风双眼微眯看向红衣女子却道：“不必了。”红衣女子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已经下去一大半，又瞅见了岑沐风这般神色，当是已经服下了催情散无疑，便大了胆子一只手勾住了岑沐风的脖颈呢喃道：“公子莫要推辞，香儿只是来为公子解乏的。”
岑沐风一把将红衣女子拉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女子放下了琵琶，顺手就将罩衫褪了，好不诱人。这便是没有服用催情散都很难把持得住。岑沐风邪魅一笑，把女子拉到跟前来，似乎要低头下去亲吻，右手忽地在她肩胛骨下用力一点，女子便昏厥了过去。无尽在屏风后看了个真切，还以为岑沐风真的要与这红衣女子假戏真做，心中莫名奇妙生出了一阵酸意，如鲠在喉。见岑沐风将这女子点晕了，无尽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说道：“大人不好好享用这免费的晚餐，把这姑娘点晕了，这后来的戏可如何做？”
“你知我一向不喜与生人亲近。”
无尽上前搜了搜这女子身上，没搜到什么兵器倒是搜到一包麻痹类的药粉。无尽拿给岑沐风看：“当是想用美人计勾引大人云雨之时给大人下药，再趁机将银两取走。不过她这粉一撒出来，你们二人不是都要晕倒？”
“无尽。”岑沐风轻轻唤了声。
“嗯？”
“我可救你多次，你每次都说要报恩。”
“是……说过。”
“机会来了。”岑沐风用眼神瞅了瞅那个女子脱落的红衣。
“大人，这不妥，无尽还得爱惜名誉寻个好人家……”
“你不是最喜欢往别人怀里钻吗？”
“大人，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逊？我可从未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我们之间那不过是特殊情况，那……”无尽只感觉百口莫辩越描越黑。
“哦。”岑沐风应到，脸上倒是绽开了笑容，又说道：“知道我们无尽是贞洁烈女。真的烈女倘若被男子抱了那便只有从一而终了。所以无尽烈女速速把衣服换了吧，一会门外有动静，门内无动静，门外之人要生疑了。”
无尽眼下只觉得岑沐风是故意戏弄她，但她想了片刻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法子。“算了，勉为其难配合你一次，之前救我的恩情一笔勾销。”无尽此时俨然已经忘了还有一把青月剑的债。
“好！”岑沐风很爽快地答应了。
无尽将毯子裹住了女子，塞进了立柜之中，便去换了女子的衣服。一身红色纱裙，领口略低，露出一截光滑雪白的前胸和颈项，香艳无比。岑沐风看向无尽，嘴角上扬，眉弓一挑，邪魅一笑：“姿色尚可。无尽你爱财如命却是入错了行当。不若辞了现在的差事去潇湘阁。”
无尽本就穿的暴露，被岑沐风调侃之后羞得满脸通红，正想还击，此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岑沐风一把搂住了无尽的腰将她拉至跟前，因力度有点大，两人的前胸紧紧地贴到了一起。岑沐风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本来想说什么没说得出来。
无尽抬头看了眼岑沐风，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住自己，里面似乎装了满满的欲念都要流淌出来。无尽被看得心里扑通乱跳，不敢再直视岑大人的眼睛。心想，做戏而已，这也装得太像了，更何况门外的人又看不见，何必呢。
还没等无尽反应过来，岑沐风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卧了过来。岑沐风双手撑着床，与无尽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岑沐风神情有些迷离，竟有冲动想就这样直直地吻下去。无尽一个翻身躲到了一边，心想，从未见岑沐风如此春心荡漾，莫不是他真的吃了那些下了药的菜。岑沐风定了定神，紧接着便拉了无尽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就这么折腾了一会，岑沐风将无尽和自己的外衫脱掉扔到地上，便蒙头装晕，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无尽大半个脑袋都裹在被子里，隐约听见有人轻轻将房门打开，蹑手蹑脚地进了屋，一阵很轻的窸窣之声后，屋子里又归于了安静，那箱银子终于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