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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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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安的夏是一天天散发出它的势能来,慕春遥住在有深林掩蔽的山崖上,倒也不怎么觉得炎热,只是那整日嗡嗡作响的蚊虫,着实令人烦心。去年夏天居辞雁亲自做的驱虫粉,今年也对它们没了效果。

吃过晚饭,慕春遥和居辞雁坐在海棠树下乘凉。

夏日的晚霞总是那么好看,旖旎多彩,一片醉人的微醺。他们默默地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星子开始一点一点出现在天幕上,乌鸦猝不及防从山林里飞上天际,带得树叶一阵哗哗作响。

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倦意袭来,慕春遥酸软了手脚,一头扎进居辞雁怀里。

“师父……”她枕着居辞雁的膝盖,一只手拉过他的一片衣袖,盖在自己脸上,轻轻柔柔的,药香混着湿木头的味道,似乎将她熏醉了。

“小安。”居辞雁轻轻地叹息,“你以后,不能再和师父这么亲近。”

他的语气满是无奈,却又不忍心推开她,松松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还在摇着一把蒲扇,为她驱赶蚊虫。

“为什么呀?”她抓着他的袖子晃来晃去,丝毫没有要听他话的意思。

“因为……你长大了……”你长大了,还有许多美好的年华,而我,行将就木。

“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慕春遥把居辞雁的手腕抬得高了一些,她的脸被笼在他的袖子下,她看着他的手,修长而白皙,肤若凝脂,比很多女孩子的手都要漂亮。“可你是我师父呀!”

她接着道:“我们师徒,不就如亲人一般吗?亲人之间还需要避讳吗?”

居辞雁竟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她,他面色凝重,心里想着,失去亲人,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吧。

曾经他抹去了她的全部痛苦回忆,如今,难道又要让她再次失去记忆吗?

不,那样她在这世间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最好的办法,是送她回去,回到那个有痛苦的过去,却也有疼惜保护她的人的地方。

三年前喂她喝的那碗药,也许,是他错了,是他自私地想独占她一段时间。

可她终究不属于他,她属于她自己。

居辞雁不说话,慕春遥也不感觉奇怪——师父本就话少,他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吵吵闹闹,而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看着。

他一定是说不过她。

慕春遥开始把脸贴在居辞雁又滑又嫩的胳膊上蹭,蹭啊蹭,她忍不住称叹:“师父,你的胳膊……”

赞叹未完,便被居辞雁的吸气声打断。

听得居辞雁倒吸一口凉气,慕春遥像被刺到一样,立马从他身上弹起来,只见居辞雁面有隐色。

——“哪里痛?师父,哪里痛?”

——“没事,小安,师父没事。”

他躲闪着,不让她碰他。

该死,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她怎么忘了,前几日,师父还咳血来着,近日不咳了,也不见得是全好的迹象,她怎么这么笨,也不记得要监督他好好休息……

她强硬地拉着他的手,掀开他的衣袖,手臂上赫然一大块淤紫,再去扒开他的衣襟,只见得胸前也有相似的青紫,她看着,眼眶就红了,泪水泛在了下睫毛上。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她还想检查一下他身体的其他地方,却被他扬手推开。

“够了。”他躁怒道。

她被他推得摔在了地上,手掌在粗石上狠狠擦开一片薄薄的皮。他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她,可是她不在乎,她只担心他的伤势,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这么深的瘀伤?

“师父,你是不是在哪里摔跤了?”她语音发颤,带着哭腔。

他看着她,眼波微动,其实从他推她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更别说看着她摔倒在了地上、眼里含泪的模样,他心头发酸,只想抱她,可是他不能。

他本想缓和一下语气,胡乱编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隐冰丹,师父,你用了隐冰丹,是不是?”

慕春遥彻底落下泪来。

隐冰丹药如其名,以寒气入骨来抑制病情外显,只有得了不治之症、快要死去的病人才会用,让自己多几分痛苦,让家人少一分担忧。

慕春遥不知道这种药发明出来有什么意义,她曾经大骂:“这样的话,病人自己该有多么孤独?换个角度,有了希望又失去希望,病人的亲属又该有多么绝望?”

那时候居辞雁是这么告诉她的:“小安,你记住,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然后他举了个穷人家孩子的例子:穷人治不好病,又不想连累家人,便会去买这种药,谎称自己的病好了,然后与家人度过最后一段欢乐的时光。

可是师父,师父是为了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所有怪异举动,仿佛都有了合理的缘由……

她早该猜到,他一定是在面对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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