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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夏修订版(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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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遥遥清白之年(18年夏)

渗进窗内的风,带着腥涩泥土气息。

两盅高粱酒入喉,步蘅脸色未改,风过,反散了脸上余温。

适才她组织答案,停顿时长偏久。

封疆候了会儿,耐心告罄,末了只手撑墙,起身走人,撂了句:“没催你即刻说,慢慢想,滚去睡。”

“现在?”

继续半坐,潮气肆意侵袭,腰部负荷加重,起身就没那么容易。

封疆回:“暂时不知道怎么说的话,就不要去强迫你的嘴。我问,是我想知道,不是在要求你必须告诉我。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我如果对它没兴趣,不想听了,也会随时通知你。”

末了把挂在衣帽架上的一顶棒球帽扣在步蘅头顶,转身离开前还施力摁了那帽檐一把。

帽檐下压,几乎遮了步蘅全部视线,除了可见封疆那双笔直的腿在她视野内渐行渐远,未滞未停。

**

古刹的夜降临地早,静安师太接到步蘅电话时,已经睡过一轮,刚被院子里酝酿抱小鸡的老鸡不分昼夜辛勤扑棱翅膀的声儿给吵醒。

电话乍接通,静安开嗓搁那头一通骂。

白檐胡同整一片黑漆静悄,灯关了,步蘅全身浸于夜色间,没想到雨后九月的夜如此暗,天光被遮得严丝合缝。

封疆那间房位于院内西首,步蘅置身东厢房,即便夜深静寂,这距离也足够隔音。静安骂出一千分贝也传不到封疆耳朵里去。

那骂声介于鸟语和人语之间,步蘅只听她老人家在骂,但她在骂什么,步蘅一概未捕捉到。

等骂声止了,步蘅听不到任何声了才问:“大晚上做扩肺运动?”

静安:“……”

静安口气不善:“你最好有天塌了那等大事。”

步蘅:“鄙人脸皮薄,你能不能别这么凶?”

静安:“有事儿上奏,没事儿睡觉。”

步蘅叹气:“有的。”

声筒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是静安于半醒间紧急穿衣服开灯,同时道:“准奏。”

步蘅引静安回忆:“还记不记得我爸的那位女学生?”

静安师太:“你那死鬼老爸的学生多了去了,连我庵里的扫地小妮子都是,老槐树窝里那麻雀也算半个,谁知道你跟我提哪一个?”

步蘅给出三个关键词:“红裙子,麻花辫,留守儿童。”

静安即刻又骂出声。

步蘅莫名想附和她说一句艹。

但她没有,她忍住了。

这三个关键词,是某一年这城市三百多期《X城晚报》中,最受瞩目的一期里一则爆炸性社会新闻的标题用语。

红裙少女,头绑麻花辫,无邪含苞。

人间魔/鬼,披着衣/冠皮,猥/亵/幼/女。

是来自社会弱势群体的泣血控诉。

远赴珠三角务工的家长回乡过年,见经久未见的女儿怕人怕事,内向自闭,逼问下才得知遭逢禽/兽毒/手。

但遗憾精/斑被洗,证据破坏。

一腔胸臆急于迸发,急于为民伸冤的执笔者慷慨陈词,报道一经发表,如巨石惊浪,在社交网络尚未发达的当是时,没有扩散出省,但于本地深度发酵,家喻户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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