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第2 / 3页）

何光头都愣住了，看着满脸是血的江城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舒谣愣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她跪着慢慢爬向江城，泪水决堤了。

“别过来.....”江城靠着墙壁，气若游丝。

舒谣停住了，眼前的江城变得太陌生了，她根本不认识，不是这样，不应该这样，她痛苦的把头放在地上，“我该怎么做？”她的手指插进了泥土里，手指被泥土中的小石子划破，只为了可以抵消她心中的痛。

“你走...立刻！”

江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蜷缩在黑暗里，黑暗真的把他吞噬了，他浑身被黑暗这把巨斧砍的体无完肤，他被黑暗狠狠地磨碎了，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消失，他能感觉到这种消失，一点一点的，他看得见。

“如果....你再不走，我马上就撞死在这里！马上！”他似乎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舒谣停止了哭泣没有动作，她保持跪着的样子。

江城再一次弓起身子，他不会犹豫，他真的要死了，现在他已经不觉得痛了。

舒谣猛然抬起头，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她的头发披散着，脸上是何光头打过的手掌印，她的眼神此刻比江城的更冷漠，空洞的找不出一丝东西，她就这样俯视江城，像一个女鬼，她掉下一滴眼泪，硕大的泪珠，狠狠地砸在江城的心上，比刚才所有的痛都要猛烈。

她机械地转过身，朝井口走去，她把脚抬起来放在梯子上，然后是另外一只脚。

“舒谣....”江城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已经非常地遥远，如丝缕般不可见，“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舒谣没有理会，她慢慢地爬出井口，外面的阳光极其地刺眼，她翻滚到地上，她躺着，直接和恶毒的阳光对视。

爬出井口的那一刹，她的身体已经受过了凌迟的酷刑，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知觉，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她渐渐地什么也看不见。

井口传来何光头的声音，他在说什么？舒谣听不见，她好像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忘记了江城是谁，忘记了她自己是谁，一切都变得空白，像一阵龙卷风卷过，本来富饶的土地上被卷的连一片瓦都没有，只有无尽的虚无，没有黑暗也没有阳光。

她的眼睛很疼，脑子里好像被碎纸机碎过一般地凌乱不堪，她的心被熊熊烈火焚烧着，只剩下了荒芜，寸草不生，什么都没有。

她支撑着身体慢慢站起来，眼睛还是看不见，她像一具木偶被牵引着摸索往前走。

井下面

何光头从一个破布包里拿出毛巾和酒精走到江城的身边。江城闭着眼睛已经奄奄一息，何光头擦干净江城脸上的血，往上面倒了一些酒精。

江城再一次抽搐起来，整个脑子仿佛要炸了，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无法聚焦。

“是条汉子！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何光头摸着江城的小腿，力度不大，“腿骨断了而已，不影响你的命，我也断过，有经验！”他再一次嘿嘿笑着。

江城半阖着眼冷哼一声，他没有力气跟他说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