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殇(第3 / 3页)
凤川吧,经济特区,那边一定很温暖,她快速的点击屏幕买下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
她想:“有什么好顾虑的呢?自己不是毫无牵挂了吗?”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舍去了全部的旧东西,除了身份证银行卡,今天买的衣服和妈妈的那条粉蓝色的丝巾。
爸妈的遗物都留在了村里那栋摇摇欲坠的老房子里,只留下这条丝巾在自己身边,可能因为这条丝巾是父母爱情的象征,也是自己生命的源头,是自己对美好的唯一念想。
这间出租房还有三个月的租期,舒谣不打算续费了,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她在桌上给房东留了便条。
一个充满雾气的清晨,能见度只有二十米左右,舒卫国夫妇提着一个皮包坐上了去往城里的公交车,因为是头班车,乘客并不多。
舒卫国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夹克衫,还有一双耐克的运动鞋,是女儿给他买的,他每次进城都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生怕给女儿丢脸。他的妻子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大衣,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短靴,都是女儿帮她选的,妻子很漂亮,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车上只有几个村民,他们带着自家菜园子里的一些蔬菜打算去城里卖一些,他们纷纷和舒卫国打招呼。
“那么早去看女儿吗?”
舒卫国微笑点点头。
“女儿说要买房子,让我们一起去看房子!”
“大家都知道你女儿孝顺呀!享福咯!”村民大笑着用羡慕的口气说。
舒卫国还是腼腆地笑了笑,脸上却是藏不住的自豪。
“就是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辛苦了。”
他们交谈着。
枯老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出发了,驶上了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丘陵地区的山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车子在一个大转弯的地方,路面湿滑,能见度又差,转弯太急,直接开下了悬崖,随着砰砰砰的几声巨响,残破的公车翻了几个跟头就不见了踪影,只能看见一片迷雾,冰冷凄凉毫无生气。
舒谣站在山顶看着这一切,她想大声喊叫,“爸爸妈妈,快回来,快回来!”可是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叫不出声。
在黑暗中,舒谣猛地睁开眼睛,枕头已经湿了。
“爸,妈.....”
舒谣的喉咙感觉火辣辣的,她死死咬住了嘴唇,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周围很安静,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声,刚才的梦境是自己想象的,舒谣并没有看见父母出事的场景,她没有去询问细节,事实就是爸妈都死了,连遗容她也没看见。
舒谣坐起来,从床头柜拿出一根烟,颤抖着点了起来,她用力吸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是在父母去世后才开始抽烟,每次失眠,每次想起他们,她就会点起一根烟,心情就会平复一些。她靠在床上,看着窗帘后面透出白色的月光。孤单寂寞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知道是痛苦还是麻木,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