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6 / 6页)
不知过了多久,她放下书,揉了揉自己酸软的右臂,“你真不抄你那的一百遍伦理经。”
裴惊辞正收拾床铺,瞬间头痛,唉声叹气起来,“明天我在祠堂跪两时辰还差不多。”
随便他吧。
商时序看书累了,有些乏倦,“我困了,你下来床,我要休息。”
裴惊辞翻身下榻,伸手捶了一下铺好的地铺,“娘子,硬。”
所以?
商时序如纸上寒灯,冷淡地朝他仰视。
裴惊辞伸展了手,比对床,“两个人纯粹地躺,绰绰有余。”
商时序没有心情与他拌嘴,只是将多余的被褥横在床中间,自己背对裴惊辞睡了。
这一夜,她睡得不安稳,陌生的梦境变化太快,给她楞楞地惊醒了,视线之内,混黑中帐顶若隐若现。
随后她感觉脸上一凉,有人拿着沾水的湿布,温柔地一下又一下替她擦拭盗汗。
是裴惊辞。
光线昏幽,她辩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语气带着窃笑地嘟囔,“哈哈居然认床睡,她醒了定要笑她……”
商时序梦境遗下的内心恐惧还未消散,发现他没睡,感觉有活人瞬时安心了不少。
她梦到她最担心的家人风烛残年,没人照顾,而她身后让一堆奶娃娃拉着衣服,她走得沉重,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到她爹娘的面前。
接着画面一转,柳南絮穿着皇子服,领着一群官兵闯进商家,随后她耳边全是男女凄凌的尖叫。
她看不清柳南絮的脸庞,然而那阴沉沉的话却让她毛骨悚然。
“商时序,唯有黑暗才能包容黑暗,我们是一路人,一样地自私自利,一起坠入罪渊吧。”
明明她已经选择了另一条路。
为什么还逃脱不过悲惨的命运。
为何非要揪着她不放?
商时序禁闭双眼,这般想着,无知觉的泪水流入耳侧的发丝,温热濡湿。
忽而一只暖热宽厚,带有糙茧的大手碰到她的眼尾,她才发觉自己眼泪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