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第1 / 3页)
这几日豆沙正忙着绣婚服,唤了净存过来帮忙,她笑了笑,只道:“自从弄春姐姐离开,全府邸上下,就数净存你女红最佳,有你来帮我,也不怕我做出件不登台面的东西出来。”
净存笑答:“哪里,你好歹还跟着弄春姐姐学过许多的,我这些个功夫不过都是瞎琢磨的,算不得什么。”
“那看来,真是我没天分,都学了姐姐那么多,还是连半分都比不上净存你。”豆沙抿抿嘴,做出悲态。
净存见她偏着头,面上笑着,饱满的嘴唇未染胭脂,透出几许晶莹,总是显出些充沛的生命力,一双眼眸也是亮着,通身上下仿佛闪着光彩。净存也笑了,推了推她,说道:“你真是……无怪大家都喜欢你。”
“净存也喜欢我么?”豆沙歪着头凑近了瞧她,温柔地笑着。
“那是自然,谁能不喜欢我们豆沙呢。更何况还是我们小王爷未来的夫人。”
豆沙缩回脖颈,复又摆弄起手上的物件,佯作恼状道:“这话,难不成,我做不成执瑜的夫人,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虽说是刻意摆出的姿态,可她略微垂下眼眸,其间色彩渐渐消散,真真切切。
“才不是,你是谁,什么样的,有什么干系呢?”净存说着这话,自己的脸上也飞红一片。
可豆沙听了这话,却不曾作何反应,只是忽然垂下头,自去绣她的花样,在净存瞧不见处,眼眸也暗下几分。
净存只当她是仔细看着花样,无暇顾及旁的,不好叨扰她,也垂下头编她的花绳。
之后的烛火中,不再有小心翼翼的询问,只余她举起布纱,询问净存如何绣花样。
二人皆是不以为意,只一个是存了心的,一个是全然无意中的。后来的豆沙,有很多次挣扎着的质问,却只有这一次,脱口而出。
……
“豆沙,豆沙。”净存正絮絮叨叨说着话,见身边人昏将过去,忙凑过去,探她鼻息。
其人一只手支着脸颊,神色平和,气息也安稳,并不像是昏迷不醒的情状,净存暗自发笑,便起身取了毛绒褥子来,盖在其身之上,好教她睡得安稳些。
梦中,恍恍惚惚,竟是执瑜的身影。
……
残阳如血,他一身赤色凤羽白衣,抹额边也斜钗一只银雕白羽,年纪大了些,面上也凸显出些许骨骼感,平添几分俊气,本就是白皙面容,雪色衣裳更衬得容光焕发。夕日烈焰似的,映照在他脸上,不知是替他掩去两颊上的绯红,还是更衬出艳色。这些时日,他总归是壮了许多,但仍肩骨仍稍嫌窄些,外衣两端成飞檐状修饰得宜,腰也太细,环围穿银佩玉的腰带,腰后长带在风中翩翩飞扬,一双长靴轻盈。
他长袍潇洒,可柔和眉眼依旧不显出分毫凌厉,反是微微弯着,笑道:“你最爱红日西垂,烈云彩光,且瞧,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