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第2 / 4页)
执瑜闻言,却是不愿,“才睡起来,等会醒了起来,反倒更冷,我也总不能一直在床榻上摊着。白白坐着,也闷得慌,听你们随便说些什么,也就是了。”
“不碍事,您且休息着,待到来年,教李顺儿陪您出去踏春去。”
“来年……”他沉吟道,没再说些什么。
冬天来得太急,院落里堆叠着昨夜的积雪,这日过了午后还不见太阳。天寒露重,雨斜斜地落下。
北国的冬日,冷不冷的,原不在雪,反倒是这雨,一下起来,浑身便好像结了冰似的。
执瑜这些天总觉着睡不安稳,白天里也有些恍惚,丫头们正说话,他听着听着便阖了眼。
是时,李顺儿颠着步子来到房前,嚷道:“瑜爷儿,您瞧着谁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钻出一个小脑袋,“执瑜,是我,你瞧,这回并没教你等太久。”
白执瑜马上推开被褥,便要下床,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笑意,边说着:“你从外边儿来的么,冷不冷?”
桂枝怕受罚,吓得赶紧拦住他,劝道:“爷儿,您身子还没见好呢。”
李顺儿进了房间,也忙道:“爷您别急,这不是,都把姑娘请来府上了。”
执瑜只好重又拉起毛毯,抬头看着立在门外的姑娘。
她左右两边各编着一只细细的辫子,头顶用麻布遮盖着,像一顶直铺到脑后的帽子,脸上终于露出本来的肤色,两颊上因着风雪冻破了皮,有些泛红,活脱脱带了几分乡气。
其实要算她这一生,这时候倒不很好看,只有那不曾更变的一双眼睛,眼尾浑然天成的弧度,总是和风细雨似的柔媚。
李顺儿在旁解释道:“昨儿个,下边几个丫头报说制八珍汤的甘草不剩几两,今一早,奴才便去外头药房抓取,倒真巧了,竟遇见姑娘在街头,冻得险些晕过去,便带回府上,沐过浴,更了衣,才敢带来。”
“嗯。”执瑜沉吟道,心里只想着自己身上一股子药味,别教她闻见。
李顺儿凑近去,小声说道:“小的想着,姑娘既来府上,不好再教她出去挨饿受冻,不如留她在府上,做个丫头。”
其实李顺儿的意思,是让这姑娘留下来当通房,只不过执瑜没往这处想。
“也行,待会我问问她。”白执瑜心不在此,紧紧盯着空旷的门户,不曾注意听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