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流觞(第1 / 2页)
8. 三月流觞
三月三到了。
每年的三月三都是一次盛会,今年尤其是。
每到三月三,男穿华服,女衣锦绣,踏青郊外,修禊祓除,以涤灾气。
涤灾之法,就是找一处景明水清的“曲水”,这曲水或溪或泉,或河或沟,总之一定要弯弯曲曲,又能慢慢流动,这样大伙儿才好一边赏景作乐,一边浮杯酒于水上,一面赋诗清谈,一面取杯而饮。这种饮酒作乐的法子,便是著名的“曲水流觞”。
老爹带着我们七个兄弟,来到会稽郊外的兰亭,在兰渚山麓的兰溪江畔,跟谢安郗昙等一大批名士和恒伟等名士的儿子们一起聚会。
弟兄们都很激动,因为今天是认识名人的好机会。
但是我心不在焉。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人寒暄,没注意谢安今天穿了什么衣服,也没注意郗昙说了什么话,更没注意恒伟跟我大哥比谁更帅。
我只是东张西望,一颗心都放在朱珠身上。
葛师父说要带她来旁听兰亭会的。
她来了没?
她在哪呢?
行到僻静处,一个英俊不凡的小道士迎了过来,拉着我的手,极亲热的说:“王公子,久仰久仰!”
我结结巴巴:“啊,我好像,好像没见过你,您是?”
“我就是狐刚子啊,你肯定也久仰过的。”他笑得更加亲切了。
原来是他就是那个狐狸精,我吓一跳,抽出手,战战兢兢:“您怎么,看起来,这么,这么年轻?”
“见笑见笑,”他有点不好意思,“我们狐狸都比较爱美,喜欢把自己变得又年轻又漂亮,其实我有十万来岁了。”
“你师父师姐呢?带我去找找他们,我想看看那个金铃。”他一把抓住我胳膊不放。
我使劲挣,挣不脱。
这只老不死的狐狸精,绑架都绑架得这么明目张胆!
铃声响起。
老爹急匆匆的从我身边擦过,看都不看我一眼。
奇怪,为什么不是朱珠走过来?金铃不是在她手上么?
老爹心不在焉,目中无人,看见儿子被人绑架都不管,嗯,一定是进入状态了。
难道又吃了五石散?
不对啊,今天他是主人,不会这么没分寸,吃了散发狂的。
狐刚子抓着我胳膊:“走!”
老爹走到兰亭,大喝一声:“拿纸墨来!”
马上有人在亭中石桌上铺好纸,递上笔,开始研墨。
四散的名士们围拢来,个个神情紧张,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我老爹。
“嘿嘿,风光老爹,倒霉儿子!”狐刚子在我耳边轻笑。
铃声又响起来。
“我明白了!”狐刚子拉住我,纵身一跃,飞到空中。
嗖——眼前景物突然变得无比宽大辽阔,我看到我老爹的眼睛了,大得像海。
我们停在老爹的鼻子前。
它高得象山,还有两个大大的山洞。
狐刚子带着我钻进山洞。
我们踏着灰乎乎的烂泥,在黑压压的丛林中穿行。
一阵阵的狂风,一会往洞里吹,一会往洞外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