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禁士(下)(第1 / 4页)
苏韧隔着栅栏把衣服递给柳夏。小柳问:“苏大哥,有点不对头。为啥狱卒们还不来巡查?”
苏韧嘴角一挑,清丽如月下芙蕖,闷热牢房,顿添几分爽气。他道:“还是我的小柳弟机灵。不知上头吹来哪阵风,牢头等被太爷召去了县衙。外边人手不足,一切从简。”
飞白眉头松了又紧,沈凝从草席里探出半张脸。
小柳问:“出了什么事,能惊动上面?”
苏韧道:“啊?我光顾着本分,洗衣晾衣。他们闹嚷嚷跑前跑后,我倒没怎么留心。”
飞白打了一个哈哈。苏韧脚跟半旋,刚要离开。他背后平白多出两道人影来。
这两个人穿戴着寻常衣冠。可从帽到鞋,从腰带到花纹,俩人一式一样,就显出极不寻常。
其中一人亮出块金牌,傲慢指着苏韧:“我等锦衣卫。你是何人?”
苏韧躬身揖让:“在下苏韧。”
另一人道:“不是他,在里面。”牢里人都吃了一惊。
胖狱卒哈腰上来开牢门:“苏韧,今儿事太大。你不能出去,回去坐着。”
苏韧瞥了眼飞白。飞白虽满腹困惑,并不低头。他正对着那两个人,捉摸该如何开口。
可那两人扫他一眼,摇头,他们趋步到柳夏的面前,又摇头。
沈凝拉开草席,坐起来道:“是不是找我沈凝?哼,我早就恭候你们了。州学墙壁上那首暗讽某大人的螃蟹诗,就是我题写的。不关别人的事。”
飞白闭住眼睛,这秀才有点酸,还真有点傻。
那两人对视点头。一个袖手说:“这不关我们事。上头只交待带你回去。”
沈凝露出森白牙,对苏韧苦笑:“嘉墨,多谢这几天的照顾。该我的祸,躲不过。来生我再报答你的恩情。”
苏韧叹息,把他自家穿的蓝布袍解开,披在他身上:“卓然珍重。至于报答,何来此说?你啊,寒窗十年不易,别太硬了……”他眼圈一红,好像说不下去。
沈凝神情激动,嗓子眼被堵住了似的,握住苏韧的手摇了摇,就被两个上差推搡走了。
小柳跟着喊了一声:“沈秀才!”
沈凝回首,昂首一笑。他无精打采时,苍白如纸。此时骤显一股清华之气。
飞白攒眉。苏韧抓住胖狱卒的短打边:“毛大,究竟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