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第4 / 4页)
“好的,辛苦你啦,二虎哥。”
“听说你考上大学了?”
“嗯。”
“啥时报到呀?”
“8月30号。”星雨说,“不一定能去。”
“为啥?”
“家里不让。说是……还有好多债没还呢。”
“你爸又去买码了,把家里的牛都卖了?”
星雨怔住:“你怎么知道?”
“上星期你哥找我借钱来着。”
因为这事,老子跟儿子大打出手,潘德庆气不过,扬言要跳河,潘星奎说你跳呀,现在就跳,当着我的面跳,不跳不是好汉,最好马上淹死漂到海里也不用收尸了。
潘德庆一想,这么一死倒便宜了儿子,索性一跺脚,回屋躺下了。一边生气一边骂人,但饭还是要吃的。
这一躺就躺了十几天,农忙只当没看见。他本来就擅长装病,每遇到重活、累活就开始哼哼唧唧,腰疼腿疼,只有出去摸牌才会抖擞精神。
曾几何时,石淙镇里流行起了一种地下□□,俗称“买码”,政府屡禁不绝。
自从听说中一个特码能赚四十倍、隔壁村里有人中了三十万转眼间盖房起楼之后,潘德庆就坐不住了,天天和村里的一班老哥们研究“码经”。
先是小打小闹地玩了几把,挣了几千块后,渐渐越玩越大,连牌桌都不去了。
上个月附近的黑庄被查,庄主卷款潜逃,潘德庆输得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你哥真是短见,万一将来你发家致富做了大官、还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二虎一边用力踩车一边大声说,“星雨啊,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上大学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好事儿,好好跟你哥说说,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去。”
“我会的。”星雨轻轻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