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非礼勿视(第1 / 4页)
魏朝辉身子微微一晃,险些就倒了下去,站在他侧后方的陈斯年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让魏朝辉站住。
王太医没有接话,但他似乎是早有准备,掀开沈恪被血浸透的衣裳,几根银针迅速落位,汨汨出血的伤口稍有好转。
“子安,你这样,是治标不治本。”蒋太医压着沈恪的脉,低声冲着王太医道。
子安是王元的字,王元和蒋涛是师兄弟关系,王元家中世代从医,蒋涛是王元父亲的关门弟子,也是王元的师兄,只不过出师得早,加之有意避讳,所以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几乎没有。
王元没有多分心,他低着头,麻利地抽出锋利的银色小刀,往伤处用力一划,拉开一道口子。
“我知道,我算过了,这是伤在心脉外边的血管上,救得过来。”王元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开始处理伤口。
蒋涛气恼地瞪了王元一眼,指下压着的脉时断时续,沈恪的面上沾染着些许血迹,此刻已然是灰白一片。
蒋涛从袖包里抽出长长的金针,合着大穴连下数针,稳住心脉。而后眼瞅着王元接下来的动作越发胆大妄为,也越发血腥吓人,他侧了侧身子,勉强挡住周边人的眼光,心里想着还好刚刚让人都退开了。
“殿下,以及诸位大人,沈大人的伤势严重,请诸位大人尽量离得远点,靠的太近容易造成浊气侵扰,情况就更糟糕了。”蒋涛看着魏朝辉就要过来,急忙找了个借口阻止,在人家父亲的面前将人儿子开膛破肚的,能不能治好是另当别论,只怕当下就会被人打死。
王元毕竟是自己的师弟,蒋涛总要看顾着点,况且沈恪这情况,确实按着单纯用药,是早晚都要死,还不如让王元放手一搏。当然这也是因为王元已经不打招呼下手了。
哎,还以为这么些年,师弟已经稳重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么一言不合直接动手,蒋涛无奈地搭了把手,看着在血水中利索缝合伤口的王元,心中还是侥幸不已,还好是伤在靠外边的血管。
有了蒋涛的搭把手,王元动起手来也快了不少。
在帐篷里的血腥味浓郁得让李云曦都忍不住反呕的时候,王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手的鲜血,满身的血迹斑斑,呼出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离开一些。
蒋涛将自家保命的丹药都给沈恪喂了下去,又将特制的止血药粉撒了一层又一层,在最后确定没有被血水冲掉以后,才沉着脸开始给人包扎收尾。
看着两人都停了下来,魏朝辉面色微白地上前问道:“两位大人,维桢他、现下如何了?”
“沈大人当下算是度过一劫,不过这两日怕是会起高热,我开个方,药先用上,只要熬过高热就算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便是卧床静养。”蒋太医开口安慰道。
魏朝辉听到这里,悬着的心稍微安下,他走至榻边,看了眼沈恪,此时的沈恪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但却很平静,褪去日常的冷煞后,看起来像是一名儒雅清隽的书生。
他伸手拭去沈恪额上的冷汗,冰凉凉的,让他有点心疼。看着这般杳无声息的沈恪,魏朝辉忽然有些自责,自己待这孩子太严苛了。
“是孤拖累了你们。”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魏朝辉身边的李晟沉声说道。
魏朝辉微微一惊,急忙侧身行礼道:“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臣子的责任。”
李晟低头看了一眼沈恪,这般安静睡着的沈恪透露出一丝与往常不一样的虚弱,他叹了一口气,对魏朝辉道:“信芳,居风城丢了。消息,是明旭从边疆送回来的,如若不然,孤现在都还不知道。”
魏朝辉面上冷肃,已然收敛了刚刚的情绪,躬身道:“殿下,只怕京中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