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第2 / 3页)
何氏回到霁景轩,却是恼恨的一拳捶在桌子上,忿然道,“今儿我可是丢尽了脸,也失了母亲的心了。”
香棋小心的递上一杯茶,劝道,“大奶奶消消气,二夫人平日最是疼爱大奶奶,怎么会生大奶奶的气,再说,大奶奶也是真心为了三奶奶好,谁又能说道什么。”
“你懂什么!”何氏甩手将杯子砸在地上,“母亲看似平和亲近,其实什么都瞒不过她,我什么心思,她能不知道?就是三奶奶,只怕也猜出几分来,本来就有宿怨,现如今,更视我为敌了。”
香棋一时没反应过来,慌手慌脚的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笑,“何来宿怨,不过是香琴……”话刚出口,自己也觉得心惊,虽然已过数月,那时三奶奶尚未过门,但是谁知道三爷会不会跟她说什么,她要知道是大奶奶设计,想必记恨在心。
何氏恨恨不语,气喘吁吁,也怪自己当时做事太冲动,还没摸清若胭的身份,仅凭和祥郡主一时的态度就吓得失了分寸,结果非但没有达成所愿,反而赔了一个香琴,实在是窝心,早知道公婆和老三都这么宠着她,自己打死也不敢轻举妄动。
香棋瞟了一眼何氏,看她脸色阴暗,恐她发脾气责怪自己提起旧事,忙陪着笑道,“奴婢这是胡说了,香琴原是急病死的,与大奶奶何干,更与三奶奶不相干了。”
何氏哪是这一句话就宽心的,拧紧了眉头,恼忧的道,“还是要想个法子探探她的口风才好,要不然我这心里总也不宁,像是被人捉住了把柄,每次见她都觉得心慌,香棋,你有机会跟她身边的初夏打听打听,初夏跟着她时间长,别的陪嫁丫头都比不得,兴许知道这个。”
香棋将碎瓷片包起来,搁在地上,起身应个声,却迟疑道,“大奶奶,要不,还让香书去问,香书最是能说会道,要不怎么和连翘那么要好?如今连翘虽然走了,香书必定还能找着合适的。”
何氏见她推却,不悦的睃她一眼,冷哼一声,脸色越发的阴沉,“我如今也使唤不动你了,但凡我叫你做些什么,你就给推到别人身上,算了,我也不想问了,左右人都死了好几个月了,这府里谁不知道香琴是病死的,她总不能再翻入门前的帐吧,老三和六小姐都是缄言的人,我料想也不会跟她多说。”
香棋不敢做声,只陪着笑。
何氏烦躁的在桌沿杂乱的捶着,香棋看她没有再训示,匆匆将碎瓷片丢出去,复回来,凑到香炉前,启开盖,用银勺轻轻拨动,屋里原本清淡的香气便浓郁起来,何氏深吸一口气,渐觉气息平稳,良久,怏怏道,“也怪我太心急,没打听清楚,只听七妹妹说她嗜睡倦怠,又想起前几日连翘说她近来爱吃酸,食欲似增,便以为十拿九稳了,没想到竟是个假象。”
香棋趁机道,“连翘都已经被赶走了,她的话难免不实,说不准是三奶奶早就看出连翘和我们走的近,故意让连翘来透些虚假的口风。”
何氏闻言大惊,“果然如此,三弟妹好深的算计,我可不能再大意,还是步步谨慎为好。”
若胭沉默的回到瑾之,丫头们都围过来问安,若胭笑道,“累了一天,我可是真要躺会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便都退去,初夏独留了下来,服侍若胭上床,问,“三奶奶让奴婢准备的药材,是否还要送去大奶奶那边?”
“送,自然要送。”若胭冷笑,“大奶奶对我这样关怀备至,我岂能不回报些许,初夏,你亲自送过去,一定要代我说尽了好话,也叫我这位好大嫂知道我这做弟妹的感激之情。”
就算一开始不明白何氏带着于大夫过来把脉的用意,后来见到和祥郡主神色的微妙转变,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自己的身体能让和祥郡主这么紧张和重视的,除了身孕,还能有什么?只是身孕这件事,若胭还没想这么早,一则年龄还小,自己也想先痛快玩几年,加上孝期也是禁孕的天条,因此每次与云懿霆亲近,心里也很紧张,偏偏自己月事不规律,没少为此担忧,如果今天真的被当众查出,不知自己要如何自处,和祥郡主又会如何处理,不管怎样,整个云家都被因此名声败坏,兴许还会和梅家恩一样,被御史弹劾,须知云家数人在朝为官,一旦出事,连累不知多少,何氏娘家虽然算不上名望世家,其父也曾是个颇有清名的儒臣,何氏自幼受教于父母,又嫁到侯府十余载,跟在和祥郡主身边耳濡目染,竟不知这其中关系利害,非要下此毒手,为害我身败名裂,不顾全家声名,真是昏了头了!
初夏见她脸色难看,也不立即离去,迟疑的道,“三奶奶并不与她争权夺势,大奶奶何苦如此。”
若胭冷笑,“我说不与她争夺,她并非就信了,对了,我准备明天去半缘庵,你和晓萱跟着一起去吧,你去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