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难死易(第3 / 4页)
「嗯。」清卿艰难点头,「箬先生。便说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见先生一面。」
安歌虽面露难色,但还是点点头:「我试试。」
之后几日,清卿大多时候都缩在角落里忍着肩膀和手心的疼痛。严重时候,便整天整天昏迷不醒。
直到箬冬刚上得阶梯,便瞥见满屋已然无法清理的黑红色血迹。
待得安歌打开门,清卿却忽然从昏迷中清醒,硬是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来到箬冬面前,忽地屈膝跪地,默默叩首而不言。
箬冬见此,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过了半晌,清卿仍是伏在地上,箬冬开口道:「是什么事?」
「弟子心中明白,自己撑不过这几日。」微微扶起上身,清卿虚弱地喘着气,「因此最后还有一请求,愿得先生准许。」
见箬冬点点头,清卿便接着道:「弟子恳请纸笔,想给师父写封信。」
一听「写信」二字,箬冬心下皱起眉头:「你当真猜不出令狐掌门的去向?」
「弟子知道。」清卿更是俯首,「先生却比弟子更清楚。」
箬冬听到此处,叹口气:「可以。」随即使个眼色,让安歌为清卿解开手脚镣铐。景明拿来简易的糙纸砚台,清卿伏着身子,剧烈咳个不停。
清卿谨启吾师膝下:
华初八月之朔,弟子于蕊心高塔,与师父不过百里之隔。今日气息不济,空望云层千里,毒祸并发,不知归期。清卿于昏迷时刻,惟念立榕山闭关十年之景,思古反身,不及悔烈火冰雪惩戒,更有辱立榕令狐师门。
弟子无能而鄙,叩愿黄泉相见,再谢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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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卿奉上。
写到此处,清卿落下笔,一股鲜血终于忍不住,一大口「哇」地吐在了小小的桌砚。那墨迹未干的信沾上血,安歌看在一旁,也不由默默流下泪来。
箬冬一言不发,走到门边,拿起今日送来的汤药,不轻不重瞪了眼景明:「怎么凉了?」
景明行个礼:「弟子罪过。」
还没等几个人回过神,箬冬忽然走到清卿身前,闪电般一把抓住她细嫩的脖颈,将那碗又苦又凉的汤汁径直对着喉咙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