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染嫁衣(第4 / 4页)
三人眼前,清卿摊开手掌,让星星瓶子借着晚霞完整地呈现全貌。见岳川仍平举弓弩未松,便点头道:「将军,我们回去吧。」
南箫盯着清卿纤手,不由得狠命挤了几下眼睛。眼看光润的褐色星星瓶,分明便是装着「雪上蒿」解药的唯一一个。看着两个掌门面面相觑,清卿扯了扯嘴角:「南掌门住处二层里屋,埋在床头的松香块里。」
「你!」南箫一下子跃起,剑指直直点向清卿脸前。不等南箫忍不住爆粗动起手,岳川已然拉起清卿,穿出人形围墙,径直走远而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身后又是一阵叫骂:「白皮鬼教出来的野杂种!」
一袭白袍拂过枯草,草泥点点,却丝毫没能沾染到南嘉攸无瑕的衣摆上。安瑜已然醒转过来,正在岳川的搀扶下小口啜着解药汤。
嗒、嗒、嗒的脚步越来越近,清卿瞥见熟悉的水下身影,嘴角竟漾起一丝笑意。
嘉攸来到四人之前,既不行礼,也不寒暄:「蕊心塔的阿台和阿月,被手脚相连捆在一起,倒挂在潭外密林的一棵老树枝上。」岳川几人相顾看一眼,都不解其意。
清卿稍一发愣,便迅速反应过来,眨眨眼:「因为偷听。」
不料嘉攸听得此言,并不追问,只是解下腰间白篪,横在嘴边,深深呼吸着闭起眼。一曲空灵之声清脆地洒在枯草地上,像是弯月倾倒的珍珠盘,一个打翻,刹那间全撒了出来。
「影坠芳菲下,声色有无中。飞白孤灯里,落红梅子东。」
本就是吟咏寒冬落梅的小调,虽是无词无句,倒也当真般配这霜潭边沁人的缕缕凉感。清卿放松下来,任凭这首轻轻然的曲,一刻、一刻地全部渗透到脑海之中。
「嗡」的一声,曲子在正流畅间戛然而止。嘉攸睁开双眼,与清卿朦胧的眸子对个正着。
「这就是理由?」
「嗯。」
嘉攸应答一声,转身便走。清卿「蹭」地站起,双腿却像是灌满了铅水,一步也迈不动。回过头,迎上的却是莫陵枫幽幽的眼神:「这首曲子,也是丢失的其中一首。」
清卿怔在原地一瞬,便重重点了点头:「哪一首?」
「《角篇·落梅》」
次日拂晓,清卿走过潭边,方才细细看过昨日一整天的胜负榜。听说温黎公子倒是很有猛攻的架势,可惜一个忍不住咳嗽的前兆,被南嘉攸的「凤凰台」抓住了把柄。温晴小公主根本不是蕊心塔阿月的对手,输了比试,还被揍得鼻青脸肿,到了早上还在流着鼻血。
安瑜败给江沉璧,南嘉宁败给令狐清卿。可惜两个花塔的姑娘,非要到树林里显摆自己出色的练耳功力,否则也不必被子画伤得比试场也上不了。
最后一个胜者,自然落花于北逸鸦漠年轻的即墨掌门头上。
思绪还未回转,便听得叮咚咚的摇铃声迎风而来,冷风飘的丝绸衣袖,香气隐隐,金银步摇在江沉璧头顶碰撞作响。沉璧远远便认出了清卿的青袍背影,笑得像是初春的喜鹊叫唤:「啊呀呀,原来是我表哥的新媳妇!以后是姓令狐,还是改个我们家的姓?」
「替我跟你表哥带个话。」青色的袖摆如同山青色的水墨,照应起清卿远方的云,「将白玉箫原封不动还回来,我便留他一条性命;否则,我便用南家几口人的血,来为我染了红嫁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