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染嫁衣(第2 / 4页)
试官面无表情地圈出了令狐清卿的名字。擦一把额头冷汗,南嘉宁走上前:「林姑娘险招,嘉宁甘拜下风。」
清卿一挑眉毛,转身便出了草地。一直转到没人看见的岔路口,才终于咧开嘴角,哼着山歌小曲儿,连蹦带跳地找师公去了。
一踏上枯草地,清卿便远远地望见安瑜躺在地上,孔将军和师公一左一右地坐在两侧。许是大战一场,一下子便睡着了吧。清卿心下暗自想着,活像只刚会走路的小岩羊,蹦蹦跳跳地便向三人跑了过去。
岳川和陵枫看她一眼,谁都没做声。
见二人一副高兴不起来的模样,清卿心中奇怪,只是停了哼曲儿,渐渐慢下了脚步。直到来在安瑜近前,清卿才看清——眼前熟睡的小将军,满衣满袍,通通浸染了黑红的血。
安瑜双臂像是被虎爪啃噬,上面满是细长的划痕;再看膝盖骨,足有十几个黑洞扎在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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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近瞧,倒像是两个结实的马蜂窝。唯独那张黝黑的脸上,双颊泛红,好似坠入什么无尽的美梦。
这哪里是争夺胜负,分明是你死我活。清卿一脚提起地上绘着墨虎的画轴:「是谁?!」
莫陵枫偏过头去,咬紧了牙:「江家那个叫江沉璧的侄女,步摇钗子上有毒。」见清卿眼神黯下去,便又补道:「南箫那老儿说了,毒药也是江湖术法之一。」
听完后半句,清卿登时从袖中翻出几枚棋子,扭头便走。刚迈出一步远,胳膊却一下子被岳川牢牢拉住:「不可冲动!」见清卿眼中快要冒出火来,岳川才渐渐松开了手:「那毒是雪上蒿,不亚于碧汀散见血封喉的本事。当下只有拿到解药,才是要紧!」
一听「解药」二字,清卿终于慢慢回过身。眼看着不争气的眼泪又要夺目而出,清卿死死攥紧了几枚黑白棋:「他们若是肯给解药,我怎么会在这儿……」
岳川握着清卿手腕,将她的手掌在阳光下摊开来:葫芦瓶渐渐见了底,黑红色的凝血重新涌上脉络来。「你们两个,都在原地等着。」岳川「啪」一声拢扇入袖,提起微光熠熠的银弓,「日落之前,末将定会拿了回来!」
华初十一年,八音会第二场比试的胜负榜,在弯月探出头时张贴在了潭边的大理石高台上。清卿和陵枫谁都无心去看,唯独安瑜一人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若不是缠满了草带和汁药的满身血点子,当真和熟睡的少年无甚区别。
一名侍女作粉红色的南家打扮,泠泠细步走上前。见莫陵枫并不愿抬头,侍女便在清卿身侧蹲下来:「恭喜令狐少侠,旗开得胜。」清卿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不愿答话。
方回过头来,那侍女并不离开,只是笑盈盈地蹲在清卿身后,像是在等她想起什么似的。好似一刻泛音被瞬间打出一般,清卿慌然睁大了眼,猛地回头——
果真是孩子一般的令狐子画,不知换了一张谁人的面皮,正矮着自己一个头地站在身侧,满脸扬起烂漫的笑容。
见陵枫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安瑜的几处伤口,清卿弯下腰,捂着肚子道:「师公,弟子、弟子肚子疼……」
陵枫这才抬头,看见年幼的女孩立在清卿之旁,立刻反应过来:「你快去,这里有我照看着,不会有事。」清卿点点头,随着子画,走入另一片茂密的丛林。
清卿佯装在前,心中早已七上八下,叮呤咣啷地打起了木锤花盆鼓。直到二人的身影被完全吞噬在树林阴翳中,子画伸出脚,一个「吴带当风」,便将清卿一阵风似的带倒在地。「自己说,这次又给掌门闯下了哪些祸事?」
望着子画气鼓鼓的明亮大眼,活像只小金鱼,清卿只好翻身爬起,伏在地上:「弟子绑架温掌门公子、和绮雪师姊走散、打伤师公居士、烧毁南掌门府屋、还在水底下弄丢白玉箫……」子画听着,眼珠子鼓得越来越大,简直要从弯弯的睫毛间滚落出来。
「罢了!」子画一挥手,「你最大的祸事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