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 / 4页)
晚上护士来查房,看见于暮之的时候愣了一下:“你是病人的同学吗?怎么还没回去,探视时间早就到了。”
于暮之反问她:“植物人家属不能陪床吗?”
“能啊,”护士下意识先回答了他才继续问,“但是这位病人从来没人陪床过,你是他家属?之前没见过你。”
“嗯,我之前在国外,刚回来。”于暮之没说自己是什么家属。
这个护士也是三个月前刚调来神经外科的,她以为是自己这三个月没见过这个家属,出国三个月没回来也很正常,于是她也没多问,检查了一下付泽的各项数据没问题之后就走了。
护士走后,病房又归于寂静。
以前于暮之很讨厌这样安静的氛围,但在国外长时间的独居生活已经让他渐渐习惯了寂静。
可是于暮之现在还是挺难受的,这种难受和他一个人学会适应孤独的时候产生的难受不一样。孤独的时候他可以想各种办法去排解自己的难受,泡吧也好打游戏也好,发泄完了精力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但现在压在心口的难受他找不到方法排解,只能任由这股情绪在他心里横冲直撞,撞得他心口泛疼。
很疼,但于暮之哭不出来,他好像突然忘记要怎么哭了。
“付泽。”于暮之牵着付泽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他身子微微弓起,像是疼得难受了。
他叫了付泽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许久,于暮之抓着付泽的手,趴在了付泽的病床上。他闭上眼,闻着医院被子上的消毒水味,再一次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于暮之保持着这个姿势趴了许久,他有点想念以前认识付泽后的日子了。
如果这会是在国外,他会在这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对着自己发脾气,有时候脾气大了也会砸东西。如果那会是晚上,他还会喝三大杯咖啡让自己不要睡觉,免得在梦里也梦到那个人。
但他想多了,那六年里他从来没有梦到过付泽,只有清醒的时候,脑海里会不期然地跳出付泽的影子,又被他强硬地赶跑。
这一次,于暮之闭上眼,放任那些被强行禁锢在脑海深处的画面一点点跑出来,塞满他的脑海。
于暮之第一次见到付泽,是在s大开学的那天。
于暮之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爸妈虽然宠他,但也没有到溺爱的程度,不至于把他当成瓷娃娃来养。相反的,他爸妈是放养式教育,他们鼓励于暮之自由成长,不会对他有太大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