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第4 / 4页)
贺子君靠在椅背上,脸上是淡淡的失落,“贺一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讨厌你来着,聪明又漂亮,难得是你娘娇惯着你,活得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可你守着一堆我连想都不想的东西,还偏要来招惹我,跟我炫耀吗?!”
贺一泓扑哧一笑,“我还说呢,原来你是嫉妒我啊,不过我从来没想过跟你炫耀啊,别瞎猜!”
贺子君微微一笑,“对!我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拥有一双能跑能跳的腿,还嫉妒你跟她早有良约!”
贺一泓不满道:“啧,我跟沈一鹭算什么良约啊,就算有,那也是我跟安宜之好不好!”
贺子君这回连嫉妒都没力气了,无力道:“你看吧,又来我跟前炫了,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她吗,还这口气,真想揍你一頓!”
贺一泓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难怪贺子君反应这么大,“你揍我?虽然我刚生完孩子,现在差不多是个半瘫了,但对付你还是小菜一碟,你不信可以试试!”
贺子君都不想搭理他了,和他打架,他还真好意思开口,以前他就觉得城北贺家的小少爷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后来的事更是全都证实了这一点,他俩今天也没打破这个魔咒——和平相处一个时辰以上!
外头珠帘一阵轻响,不是沈一鹭是谁!
“走吧,观礼去!”
她笑着过来,在贺子君肩上拍了拍他,倒没躲,乖顺地任沈一鹭把他推去了前厅,只是走了没多时,她就俯身来问,“要歇会儿吗?”
贺子君道:“不用,我一直坐着呢,还要怎么歇!”
沈一鹭摸摸他的脸颊,低叹一声才放柔了语气道:“廷玉跟我说过的,你不能这么一直坐着,我抱你起来缓缓吧?”说着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径自拆下他身上的束带,将人搂进怀里,“我刚才从那头过来,看到了一池残荷,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带你看的野莲了?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吧,你陪我去好不好?”
木制的假腿被人强行掰折,诡异地摆出一副僵直的半弯模样来,这会他让沈一鹭抱了起来,那两条做工不太讲究的木腿便在她臂膀里晃个不停,发出一串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像惨遭锈蚀的柴刀,一下一下刮擦着石板,贺子君陡然回了神,他刚才差点……差点就要应下了!
可沈一鹭目光殷切,他根本无法拒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沈一鹭得他这一句回应已是意外,这会儿见他没把话说死了,心里更是压抑不住的欣喜,她把人又搂紧了些,低头在他唇上浅浅印下一吻,“好!”
“咳!”
有人来了!
贺子君一惊,忙伸手推她。
沈一鹭懊丧死了,她偷香才偷到一半,是谁这么没眼力,胆敢搅了她的好事!
转头找那坏她好事的罪魁祸首,发现不远处的檐廊下,安宜之正好整以暇地往他们这边望,脸上挂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沈一鹭牙根发痒,真想叫人把她再抓去,关他个十天半月的!
26
沈一鹭果然守信,安小少爷的洗三宴后,她就把贺子君送回了贺府,至于她得空就去贺府报道就要另说了。
这天,沈一鹭下了衙又往这边来了。
廷玉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气都没喘匀就开口了,“少…少爷,沈大人又来了,我刚…刚才送李大媒时碰到了她,现在……怎么办?”
“碰到就碰到吧,她来渝州没多少日子,李大媒的名头再大,她也不认识!”
贺子君的情绪却不受影响,他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乌木簪,一直妥善地搁下妆奁里,其实哪里有灰,只是他习惯了三不五时拿出来看上一眼,擦好了他才重新放回妆奁,“哒”一声合上了,他地妆奁推到廷玉跟前,“帮我找个地方埋了吧,我不要了!”
“少爷!你难道真的要嫁给陈老板?!她都三十好几了,家里还有个……”廷玉惊怒出声,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陈茹已经三十六了,比贺子君大了足有一轮,她正夫死的早,但她家里还有个半大的女儿,他嫁过去的话,不仅是做续弦还是做人后爹,廷玉实在想象不出他家少爷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贺子君神色淡淡的,“陈老板人挺好的,做事讲诚信。她上回说了我要是跟了她,绝不阻止我继续做生意,而且我们两家联手行事更方便些,更何况她有个女儿,不用我再费心思替她生孩子了,不是挺好的吗?”
“哪里好了?!”廷玉都快急哭了,他实在想不出他家少爷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怎么办,怎么办?!他忽然想起前厅坐着的沈一鹭,对了!少爷的心一直在沈大人身上呢,只要沈大人插手,少爷这门亲事肯定成不了!
可是他刚一动,就让贺子君喝止了。
“廷玉,这事你谁也不准说,尤其是她!”
“少爷!”廷玉不敢抗命,可他真不希望他这样随意安排自己的终身大事。
贺子君明显不欲多谈,他摆摆手,“行了,你别说了!推我去前厅吧,把她一个人晾那儿太久,她又发脾气了!啧,现在毕竟当了官,不一样了,怠慢不起,走吧!”
沈一鹭喝了杯茶的功夫,贺子君就到了,对于这个速度她还是相当满意的,最后这些日子他们处的不错,虽然没有进一步发展,但偶尔一两次的亲密接触他也未曾拒绝,唔,得寻个日子问他定个婚期了!
“去埋了吧,随便找个地方就行!”贺子君冲廷玉摆摆手,示意他先忙去。
沈一鹭好奇道:“埋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个不属于我的东西罢了!”说完他便转了话头,端起她提前沏好的茶,浅浅抿了一口,“先别问我了,倒是你笑得这么开心,遇见什么美事了?”
沈一鹭见他唇边含笑,分外温柔的模样,显些要将自己的计划脱口而出,好在她忍住了,三年其实是他“求的亲”,这回说什么也得她做主导!
她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装作漫不经心,“哪有什么美事,不过是见了你,我的心情就情不自禁地好起来了!”说完拉起他端茶的手,轻轻亲了一口,“你开不开心?”
“开心!”贺子君声音含笑,低垂的眼睫下却有一丝微芒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