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第2 / 3页)
贺一泓仰脸望着沈一鹭,见她过来了忙挪了地儿给她,可惜裙摆做的太大,脚下没留神,看见就要往一边歪去,一只修长的手拉住了他,然只是一触既放,弯月玉佩“叮当”一声磕在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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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鹭终究没能买到书,因为贺子君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她怕他有事,与贺一泓匆匆道别后便带着他回去了,回程上他一直魂不守舍的,沈一鹭把他抱到怀里哄着,临近家门的当口,贺子君突然回了神。
他两手紧紧抓着沈一鹭的领口,双目急切地看着她道:“沈一鹭我们成亲吧,我找人看过了,下个月十六是最宜婚嫁的好日子,好不好?”
沈一鹭的重点显然歪了,她笑眯眯地托了把他摇摆不定的腰身,“你什么时候请人算的,我都不知道呢!”
贺子君没听出她话中的调笑,脸色蓦地又白了几分,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变了调,艰涩喑哑,透着孤注一掷的凶狠,“那你答不答应?!”
沈一鹭不晓得他怎么忽然这么着急,但他这么急着嫁给她,于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喜事,心里美滋滋的,沈一鹭脸上便带了笑,她抱人抱着转过身来,与他头抵着头作亲昵状,“怎会不答应!只是我此行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没带,身边连个拿得出手的信物都没有,岂不亏待了你!再说反正咱们现在两情相悦,哪里就急在这一时,不若等我回去青州,备上厚礼与你下聘,也好叫你风风光光的嫁我!”
贺子君为她这份诚心打动,但他要做的是与人夺妻的亏心事,哪里敢耽搁这么久,自当是越快越好。于是乎,他大着胆子,撇下一众羞涩矜持的心意不说,缓缓抬了手把沈一鹭拉向自己,然后轻启红唇,带着些许莽撞地贴了去。
沈一鹭心下讶然,倒也配合他,这般主动实在罕见,只是这贺少爷寥寥几次的亲吻,都是沈一鹭作的主导,如此主动地贴上前后,竟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短短一个喘息的功夫,他的额上就急出了一层细汗。
沈一鹭轻笑一声,贺子君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他又气又恼地伸了舌头,没轻没重地在沈一鹭唇上胡搅蛮缠了一阵,可他越这样越是不得其法,沈一鹭轻呼吸都没乱一下,他自个儿倒是出了一头汗。
“你也欺负我!”他气极了,咬着湿漉漉的下唇控诉沈一鹭的罪行,动作间倒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子,推搡着险些摔了自己。
好在沈一鹭眼急手快,把人捞了回来,她也是后怕,若非自己动作快,他铁定要一头撞上案几,她单是这般想想都有些受不了,“你一会儿再同我解释,我是怎么欺负你了!”
说罢,把人重新在怀里安置好,她霸道地将他的下巴固定在自己掌心,然后一反往日和风细雨的作派,在贺子君的唇舌间大肆挞伐,长舌轻而易举地扣开城门,把他编贝般的齿关洗劫一空,然后强制勾缠着他的小舌与之共舞,这般热情澎湃,激情四溅,贺子哪里招架得住,几乎是沈一鹭闯进来的瞬间,他便溃不成军,任她予取予求!
帘外忽地长吁一声,马车应声而停,沈一鹭抱着瘫软在自己怀中的贺子君微微笑了一下,凑近了他耳畔才朗声笑道:“我是看出来了,子君你这般饥不可耐,哪里能等上那么久,既然如此,那便随你的意,就下月十六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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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君这般偷梁换柱,心里也里极忐忑的,但他深谙生米煮成熟饭的道理,到时即便贺一泓找上门来,他也能理直气壮地把人赶走,只望沈一鹭能顾念几分旧情,待消了火后再与他好好过日子。
沈一鹭见他发呆,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不想贺子君皮肤娇嫩,不过这轻轻一弹,他额上就泛出一片红来,她不由心疼,暗骂自己手贱,伸手在他额上揉了揉。
“又发什么呆呢?婚事不都定下了,你怎么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乐傻了?”
“你才傻了!”贺子君稍稍打起精神,然后试探地问了她一句,“你觉得贺一泓怎么样?”
“嗯?”沈一鹭不解,“贺一泓是谁,这名字取的怪里怪气的,倒和我的差不多!”
贺子君心口不由一颤,他拿出与人谈生意时的十二万分精神,斟词酌句地道:“就是今天在折桂苑碰见的男人!”
沈一鹭略思考了一下,才笑开了道:“你说他啊……子君,他是不是得罪过你,你是没看见自己那会儿的脸又多臭,恨不能一辈子都不要看见这个人!嘶…难道我会意错了,你这会儿突然提起他,难不成他是你的手帕交?”
她这般胡乱猜测,反倒让贺子君安下心来了,“什么手帕交,我跟他积怨多着呢,你别跟我提他!”
沈一鹭很想提醒他,刚才是谁提起的贺一泓,不过见他久坐之后身子不住往下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把人小心抱到怀里揉了好一阵儿。
贺子君让她揉得很舒服,正眯着眼打瞌睡时,又听她忽然缓缓道:“贺公子人不错,我看他与你年纪相仿,他又有意与你结交,你倒不如放下旧恨新愁与他交往一二,子君,你毕竟才十七八,我不想过的这般辛苦,有个知心的手帕交讲讲心事,你也好过些!”
贺子君心里暖极了,沈一鹭处处为他着想,他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才能遇见她,他埋首在她怀里,待眼角的湿润彻底消散后,他才佯怒一般戳着她胸口问:“哼,贺一泓是不错啊,长得好看不说,还极富才情,比我这个处处倚仗别人的残废实在好太多了!但是沈一鹭我告诉你,你贪图他美色是你的事,想叫我先与他当上手帕交,你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坐想齐人之福,门儿都没有!”
沈一鹭顺势抓了他的手握在掌心,笑眯眯地看着他,“又说什么傻话,你是我未过门的夫郎,贺一泓又是我的谁,孰轻孰重我能拎不清吗?”
沈一鹭的话未能安他的心,贺子君一时不知作何表态,可心中又存着几许希望,他抽了两下没抽开,索性任她握着自己的手,他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抿着唇目光定定地看着沈一鹭,状似无意地轻声问:“我和贺一泓可都是一个姓,你要是找错了人怎么办?”
“你看我像那么傻的人吗?”沈一鹭心道,看来与众不同如贺子君也未能免俗,不过是碰见个稍稍出众的男子,他便如此患得患失,失了往日的镇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这般失态不正是喜欢自己的表现吗?
贺子君默默想,可不就是傻吗,但愿你能一直这么傻下去!
沈一鹭不知他心中所想,她心情大好,抱着人深情地吻了上去,直将人吻得呼吸大乱方才作罢,垂首看着无力靠在自己怀里的男人,心里畅快极了,“子君,原来你吃醋是这个样子,为妻喜欢的紧!”
贺子君让她如此调笑,脸上登时红了个透,气还没喘匀呢,就羞恼地斥道:“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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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鹭爱极了他这样子,活泼灵动,与初见时那个漂亮精致的人儿一点不同,而这些变化又全是因她而生,她心里舒服极了。
“子君,距离下月十六还有二十天的时间,赶回青州是来不及了,不过你想收什么样的聘礼,我日后都补给你!”她抚着他丝缎般的长发,允诺道。
贺子君却是无所谓,随口应道:“人家下聘都是下给夫家的,我家里就我一个,等咱们成亲了,你再下聘,不就是左手递到右手吗,还补什么呀!”说完他又双目晶晶亮地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比方什么时候做喜服,做的话要用什么样的料子请什么样的绣工……一时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沈一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强行打断了他,“子君你冷静一点,这些事都是可以交给别人来做的,你安安心心地等我来娶你就好了!”
“那怎么行!”他声音猛地拔高,一副不赞同的样子,等反应过来后才悻悻撇了下嘴,小声嘟囔道:“咱俩成亲呢,我哪里放心交给别人做,你倒好,不上心倒也罢了,还嫌我啰嗦!”
沈一鹭大呼冤枉,“我哪里嫌你啰嗦了,我是怕你太过操劳,想叫你歇歇呢!”
贺子君眨眨眼,像是在评判她话中的诚意,好一会儿他才勉强作出了回应,“这还差不多,不然我就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和你成亲了,哼!”
沈一鹭摸摸他的脸,再次觉得这贺小少爷真会拿她命门,一颦一笑都是在诱她犯罪,深呼吸了几次她才彻底平息下来,然后抓着他的手认真地道:“子君,我替你做一双腿吧,能站的那种!”
贺子君浑身猛地一僵,良久才垂着眸低声道:“别开玩笑了,要是能站,我早就叫人做了……沈一鹭我其实比你以为的要糟糕,哪里是少了两条腿那么简单,所以你别白费力气了!”
沈一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心疼抱着他拍了拍,而安抚了没一会儿,怀里的人就执拗地看了过来,脸上带有一抹一触即溃的倔强,“你不准嫌弃我,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我就叫人天天揍你!”
沈一鹭大笑,贴着他光洁的脑门道:“那到时候我受伤了,还不是你自个儿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