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恐怖的山寨(第1 / 2页)
整整两天,我们都在一种茫茫林海,蒙蒙笼笼,变化莫测的迷雾中穿行。我们虽不迷信。但是,如果有一种东西能够影响一种力量,不管这种力量是恶还是善,是光明还是黑暗,这东西便是发至我们心中的祈祷。
的确是这样的,我们总是在奇怪中行进,走了那么多天,我们都是按照罗盘向西走,但走着走着路线又乱了,校准的步伐总时时有错。我们失去了控制方向的能力,全凭自已的感观协商着向前走。火成岩的各种最奇特的标本时时映入我们的眼帘,除了志朋观顾它们一下外,我们对它已经不再感兴趣了。因为另一种情绪控制了我们,那就是沉默中的疯狂,我相信他们在心里谁都想对我说:“队长,会不会是你错了,回头吧,回到预定的路线上去罢……”但他们也害怕我说:“你是自由的,我嘛?我将继续走下去。”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一座黑区区的大山脚下,燃起一堆篝火,吃完饭后,让“黑霸”守护着便入睡了……
也许是惊吓或劳累的原故,我们睡得很死,而根本没觉察到潜藏在林中的危险,更没料到森林里正有那么一群人,十几双眼睛紧紧地一直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在第二天凌晨,我们被黑霸一阵狂叫惊醒,还在睡梦中的我们一睁眼,不觉大惊失色。只见10多个身着简单装束的汉子,将弓箭、长矛对准了每个人的胸膛,只要一动便会成为箭下之鬼,我们成了这群人的掌中物。朵嘎吓得全身发抖,嘴里绝望地喊道:
“奶奶的,完了。我们被食人部落抓住了,准会把我们吃了。”我忙说:
“谁也不要动,当心箭毒,照他们说的做,我看他们不像是食人族。”
更为奇怪的是,就连凶恶的黑霸也害怕他们,跑得老远老远。而在他们身上,除了简单的服饰外,我闻到了一股血腥的气味。猛然地我看其中到一人,用锋利的不知什么石头磨成的尖刀,在自已的胳膊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任鲜血滴滴嗒嗒地往下掉。看上去这人面部表情虽然有些痛苦,但却异常的兴奋,也许这是他们抓到了俘虏便骨留印吧。从种种迹像上看,也许我们真被食人族俘虏了,我们脑子都在激烈地思考着应付这场变故,怎么才能变危为安呢……
也就是那个用刀划胳膊的人,用刀比了比,让我们站起来,很快他们用皮条把我们的手绑了起来。又在每个人脖子上还加了一条,像牵狗一样把我们牵着朝大山后走去。
转过山嘴,我们看到远远有一个山寨,处在绿荫成林的树丛中,屋子全用茅草和树叶建成,虽说不上美丽,却也错落有序。当我们被押到村子时,看到的只是一些人,忙忙碌碌地穿行在树林中,有时还追逐一两只小兽,还有攀爬到树上摘果子的,偶尔还听到几个妇女拖着长长的嗓音从河边走来,整个气氛显得并不是那么诡谲与莫测。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周围看不到一块农田,也没有任何农作物。那么他们吃什么?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呢?这真成了个谜。
来到寨子正中的广场上,我们被绑在一棵大树上,捆绑用的皮条是沾过水的,你不动还好,越动越挣皮条收缩就越紧,因而我们只好任其摆布。很快我们周围便团团围起了一圈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他们的“战利品”,也有几个妇女给我们喝了点水,也并未打骂羞辱我们。我想,这也许是临刑前的净身吧。
傍晚时分,一个四十岁的头人,在几个身弹力壮手拿长矛,腰挂长刀的武士们簇拥下,来到了广场。他光光的头颅,黝黑的皮肤,看上去挺精神的,身上披着条不知哪儿弄来的大花地毯,看上去不伦不类,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像道士,道有点像个要饭的乞丐。不一会,武士们在我们身旁架起了一堆熊熊烈火。一大群族人围在火堆旁,开始疯狂地欢跳起来。这时朵嘎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大声地叫起来:
“阿哥!他们是食人族,接下来便要开膛破肚,砍我们的头,送给那光头和尚当萝卜啃啦。快反了吧!杀一个赚一个,一个不杀太亏啦!”国栋则叫道:
“臭小子,你本来做的就是亏本买卖,杀一赔一怎么赚?给老子见机行事,先保命要紧!”
而这时,只听得阴森恐怖的头人几哩咕噜地说了一阵,一名手执短刀的壮汉走到捆绑着的朵嘎跟前……朵嘎惊恐地大叫起来:
“我造你奶奶的食人族,你们猪狗不如!老子完了,阿哥会给老子报仇!”他忘了我们跟他一样,等待着同样的命运……
这时,那壮汉猛地撕掉裹在朵嘎胸部的衣服,举起石刀便向朵嘎身上刺去……我们都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那悲惨残忍的一瞬间。但我们听到的并不是朵嘎的大叫!而是壮汉的惊恐叫声!接着壮汉扑终一声跪到地上,连连朝朵嘎磕头跪拜,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什么。朵嘎看到自己没死,杀自已的那个壮汉,反倒惊恐地跪拜在他跟前,大为迷惑不解说:
“我造你奶奶的食人族,老子金钢铁骨之身,就凭你小子这块破石头也休想戳进去。快给老子解开,不然惹怒了老子,一把火把你们村子烧他娘个尽光!”
壮汉回头惊慌地看着头人,又指了指朵嘎胸前挂着的那串项练虎牙。头人慌忙脱下披毡,铺在地上后,又惊恐地跑到朵嘎身前跪下。此时,头人身边的一行和四周围观疯跳的人群,全都一下跪在地上,开始祈祷……朵嘎大吃一惊,心想,他们是不是错把自已当成神了,想起老家巴采经常以神自居,便用缅语叫道:
“食人族,你他娘的,别忙着给老子磕头呀!你没看到老子还在受罪呢,快给老子解开,这笔帐可以暂且不算,快来解开!”
头人身边的一个巫师模样的人,慌忙抬起头来说:
“我们不是食人族,是瓦拉人族,得罪了天神,请天神降罚。”
“罚,罚,罚他娘个屁,你把老子捆着怎么罚,快解开!”
“罪民不敢触摸天神。”
“那你要把本神捆到什么时候?快解开!本神允许你碰我。”
巫师慌忙起身来解皮条,嘴里不停地求饶祷告。松了绑的朵嘎,突然想到巫师怎么也会说自已的缅语,便问道:
“嗨!你怎么也会说缅语?”
“我去过那里,瓦人是我们瓦拉人的祖先。”
“哦,我是你们的祖先……不过,还是当神仙好……”
这时头人等也都站起身来,簇拥着杂朵嘎,并把他扶到头人的毛毡上坐下。朵嘎得意洋洋地坐下后说,这还像点样。快拿点水和水果来,渴死啦!”看到朵嘎一付得意的样子,国栋大骂起来:
“你他娘的臭小子,别在那里装神弄鬼的,没看到我们还被捆着呢。快给老子解开,当心我剥你的皮,揭你的老底。”
看着国栋恼怒的样子,朵嘎笑了笑对头人说:
“去,快把那几个人放了,他们都是跟我一起来的,先放后面的两个,那大个子的紧一紧再放。”
我和志朋被放开后,国栋却被捆得更紧,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
“造你娘的臭小子,你敢使坏,我非揍扁了你不可。”朵嘎忙叫道:
“快快快,把那大和尚放了,放迟了本仙人要倒大霉了。”
国栋刚被放开,几步跨到朵嘎跟前,一脚把他踹出毛毡,举手就要打,不料十多支长矛一下全对准了国栋。慌得朵嘎忙用身子档住国栋说:
“谁也不准动,他是本神的大哥大,是“大黑天神”,你们不要命了嘛。”
武士们放下长矛后,于是一切紧张便冰释融合,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们又一次绝处逢生,慌忙向头人表白起来。但这一做法远不朵嘎胸前的那颗虎牙。在自然界,当一种文化还处于原始的状态时,那么这种文化必然依付在“物”的身上,这就是神的秘密。朵嘎被看成万物之神的化身,成了瓦拉人精神的中心。这让他从未感到如此的满足,于是开始了他的“布道传承”。他把从志朋那里听来的科学知识、神秘传说“添油加酱”地向瓦拉人宣讲了一通。从佛教中的释加摩尼,讲到了五百窝罗汉,甚至还讲到了中国古典神话小说《西游记》中的孙吾空,和他那神秘的七十二变。尽管听得我们直想呕吐,但瓦拉人却像听到了“天赖之音”“天堂之声”。这不得不让我感到,封闭的地理环境,对渴求文化的民族简值是一座巨大的监狱。难怪那些心怀叵测的传教士屡屡得手,不仅偷走了他们的财宝,还偷去了他们的精神。
由于朵嘎是“神”的原因,我们虽然活了下来,这当然得益于朵嘎那天才般的瞎吹或胡编乱造。他成了我们的支柱,我们终于得到了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草屋,但不是自由进来的,而是被押送去的。气得国栋大骂朵嘎是狗崽仔,忘恩负义。不过从心底里他还是坚信,朵嘎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这是一间小茅屋,约十几平米见方的屋子,地上铺着沙子,屋顶上用竹子撑开一同小屋。屋里有一大张粗糙的小床,床上有木枕头,墙上挂着野猫皮和豹皮,画着神符的纸从屋顶上荡了下来,屋角还摆放着一尊驱魔用的石头人。然而,就在这间房里,却留给了我们终生难忘的遭遇。和我们关在一起的还有几个老人。当我们被带进了屋子后,我们感到很是纳闷,我们发现坐在地上的几个老人,面部显露出一种临死前的悲伤。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立即告诫大家一定要小心提防。在屋子里老人们闲其无事,只能坐在那儿相互注视着。很快我们都感受到了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闻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志朋终于找到了这股气味的来源——那是一只挂在墙上的皮口袋,好奇心驱使他取下那只口袋,打开一看,几乎让我们昏厥过去。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些动物的残骸——有眼睛、耳朵、蹄足等,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很显然,身体的其余部分已成为了酋长及他的部族的腹中物了。当志朋正准备把皮口袋放回去时,突然,几个老人抓起便啃了起来。看到这些,我们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多么让人感到心惊肉跳的事啊,我们不由得加强了戒备。除了感到极度的恐慌之外,我们又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尽管眼前的现实是残酷的、严峻的,但这些老人在这里干麻?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难道也象我们一样是被抓进来的,他们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什么处在这种饥不择食的状态?这些血淋淋的残骸为什么要装在口袋里保存起来呢?有没有人体呢?他们会不会是食人族?我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努力想寻求这个答案。
尽管我们百般努力地想同他们建立友好信任的关系,但老人们很显然完全是被迫将自己排斥在另一个生活圈子里,虽没有把他们当作敌人,但也没有把他们当作亲人。他们总是闪动着防范甚至仇视的目光,用一种疑惑的神色观察着我们一行人的举动。尽管我们向他们表示微笑,以示友好,然而老人似乎不愿领我们的情,对我们的友好举止显得很漠然,从他们那涂满花纹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
为了探索出这个秘密我们仍呆在屋子里,闻着那腐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也只能忍受着。我告诉国栋志朋,一定要保持冷静,除了高度警惕,严加提防以外,还必须要遵从瓦拉族人的要求,不能轻易地惹怒他们。就在这几天的生活中,我们吃的东西也很差,都是一些稀粥和山竽。有两次还端上来了两盆飘着香气的炖肉,但摸不准这是人肉还是野兽肉,想到墙上那口袋里装着残存的动物,说不定也有人的肢体时。我们不禁又一阵恶心,谁也不愿意动手吃上一口,甚至不愿意闻到这种香味,只好全给了“黑霸”,只是吃些树上的果子山竽,喝点稀粥了事。但那些老人们却吃得很香,当他们告诉我们说:“这是山里捕获的野兽肉,并且是特意为我们做的时,我们仍不愿去尝尝,这不免让他们嗤之以鼻,更加觉得我们不可理喻。反倒认为我们有意把好东西留给他们,这不觉对我们产生了好感,不再冷淡我们了。
等到第四天,那位肩披红地毯的头人终于又露面了,我们赶紧与头人进行艰难的攀谈。但头人依然表现出淡漠的神色与忧虑的目光,只是比前几天要温和些了。没谈几句,当我提出要到寨子里走走时,头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摇摇头,摸着腰间悬挂着的人头骷髅,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阴森森的惨笑,我们不禁神色紧张起来,国栋也作好了禽拿头人的准备。看来,头人是不想挽留这伙不速之客在此长住下去,或许他们不愿这伙陌生人走进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习俗,甚至他们也不愿了解这伙不速之客的来由。当头人走后,一个年青族人端着一盘肉食,走到一位老人跟前跪下,两眼流下了悲伤的泪水,而其他的老人也培同着发出低低的哀鸣。接着,吃完肉食的老人便与众人告别,跟着年青人走了出去,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这神秘的举动让我们感到奇怪极了,我们决定弄个明白……
到了晚上的时候,寨子里一片静谧,远处几点火光摇曳出更多的神秘与诡橘。我们悄无声息地猫着腰身刚刚走出屋子,来到一棵大树下,黑暗中马上被数十支长矛直直地逼了回来。这不仅让我们大吃一惊,茅屋被武士们看管着,要想出去是很难的。我忙表示:我们是想去采集点野果来充饥,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被很客气地请回了屋子里。这让国栋十分窝火,特别是志朋不死心。过了一会,他掏出两包香烟,送给了守候在门外的两位的两武士,并把他们请进了屋子。诚恳地向两位土著人表示友善时,并给两人点上烟抽了起来。虽然他们愿意坐在我们身边,但还是少言寡语,只是很有兴趣地望着我们。国栋看了看他们手中的长矛,想拿过来细看一下,此时吓得他们站了起来惊恐地连连摇头,就像要他们的命一样。国栋笑了,掏出两把水果刀送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惊喜得无法形容,或许是这种连头人都没有的宝贝使他们有了兴致,渐渐地两个瓦拉武士话也多起来了。我问:
“你们刚刚走了的那位老人到哪里去了?”武士道:
“被他们家人接走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