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风浪印度洋（第1 / 2页）

“队长，醒醒！”一阵喊声惊醒了我。是国栋，他说：

“我觉得时间到了，要不就是快要到了，落潮都开始半天了。我们是不是已进入了大海啦？”

我起来一看，船头对着大海，水在我们船下很快地流着，雨已经停了。月光完全可以使我们看得很清楚，在我们前面一百米处，河冲着草、树和一堆堆的黑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海与河的分界线。没有风，水面也很平静。我看着天空猜哪里是河岸、河口和海的边缘，我感到离海不会超过三四公里了。于是，我叫醒了大家，喝了一气米酒，将桅杆竖起，又将桅杆和桅杆座牢牢地固定上。挂起帆，卷在桅杆周围没有张开，我掌舵操纵着船，国栋在前摇着一支桨，我在后摇着另一支。水的冲劲很大，我们必须快点使劲才能进入大海。我大叫起来：

“注意前方！胜利属于我们！”黑八也叫起来：

“愿佛主保佑我们。”志朋叫道：

“我相信！世界是我们的！”

我们一起举起桨一起铲下，使劲地划着，向前冲了几百米，突然感到一阵风吹来，我手一松，上支索帆，三角帆都张开了。风猛列地吹着，船象奔驰的骏马，箭一般地驶向大海。

时间比预计地晚了些，这时天已经亮了，两侧很容易看清楚，天连水水连天，而前方的浪花象白色的羊群一样清晰。志朋兴奋地唱起歌来；

“蓝天白云，万里海疆，我们驾着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溅起的浪花象白色的羊群……”国栋却惊得大叫起来：

“呆瓜，别嚎啦！这既不是大草原也不是大海，我们这是正朝岸上冲去呢。”志朋定神仔细看了看也惊得大叫起来：

“老天爷，我们是不是把时间搞错了，队长，我们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了？”我也有些糊涂了：

“不知道。”国栋指着前面的浪花说：

“你们看海浪多高呀，浪花又白又大！是不是开始落潮了？”我说：

“不可能，我们是向西南方向走下去的。”志朋狙丧地说：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时间不对，时间不对。”国栋不好指责我便拿志朋出气：

“臭瓜，闭上你的臭嘴，给我好好看着帆，你要再说一句，我打烂你的臭嘴……”

突然“乓乓乓……”的枪声朝我们射来……国栋叫起来：

“是卡宾枪声！不像是雷岛看守打的，他们没有卡宾枪！”

第二声枪又响了起来，我认准了打枪的方向，一下明白了，我们来到了荷属海域，这是荷兰人在警告我们。我马上松手升起主帆，帆张的劲很大，几乎是从我手腕上拽出去的，船一下倾斜了四十五度。这是我向马赛斯学来的绝招，我尽量让风吹，我们的船没命地向前钻去，飞快地驶过了海岸，“乓乓乓……”又一阵枪响，便再没了声音。我用力拉着帆索，慢慢地转了个弯，把荷兰人远远地抛得无影无踪。支索帆和三角帆自动改变了方向，船转了一百二十度，我松开帆，风便从我们背后使经吹来，船变得非常听话。一个小时后，船在水里的声音变成了“啪啦啪啦”地拍打声。小船冲过这些大浪，就像切豆腐一样容易，船身随着海涌上涌下，不摇也不抖。只在船从浪尖上掉下来的时候发出“啪答，啪答”的声音……

当我们站起来再一次眺望四周时，到处是一片连天的海水。我兴奋地大叫起来：

“我们冲进海洋了！”大家一起喊了起来：

“胜利万岁！我们出海啦！万岁！”

为了庆祝我们的胜利，老天给我们送来了灿烂的阳光。海浪以同样地节奏拍打着船弦，越往前走海越深，浪也越低，不一会儿成了蓝色。己经没有必要看指南针了，太阳就照在我们肩上，我们一直向前航行，风很大，但船体没有丝毫倾斜帆半张半卷着，伟大的历险又开始了……

我把舵柄交给朵嘎，想培养个“大副”，起身走到甲板上，想好好看看海洋，此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自豪感。中华民族早在几千年前就曾进入海洋，我们的老乡，伟大的郑和就曾进入太平洋南下大西详，早于欧洲人几百年，可到了近代却成了有海无防的地步。中国的海洋决不能任其他国船只在这里游弋，中华民族必须面向海洋，征服海洋……

国栋点燃一支烟递给我说：

“想不到我们的逃亡之路竟会这样漫长，这一逃竟逃到印度洋里来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这也许是上天之意吧，当学生时就想看海，如今天从人愿，竟让我驾船冲进了海洋，也算是了却了我一生的愿望罢。”志朋走了过来说

“队长，凭你现在的技术可称得起是船长啦，你就带着我们作一次环球远航吧，他哥伦布算什么能比得上郑和吗，能比得上你船长吗。”国栋笑着骂道：

“什么哥伦布弟伦纸，什么都比你强，就吹牛拍马不如你。”

“和尚，你那老祖宗不只会走陆路到西天取经，也曾东渡海洋到过日本，如今你想去哪里，该不会跑到女儿国去吧。”国栋举手就要打，却听黑八叫到：

“开饭啦，今天吃的是米饭，有熏鱼，海龟蛋。”

“走，把米酒拿出来，为我们出海干杯。”

我把几个人的铁缸倒满了酒，大家互相碰杯祝贺。饭香极了，自由的海上生活，充满了浪漫的诗意，我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情。黑八一边吃一边问：

“船长，我们下一步到哪里？”

“要是老天允许，几天后我们将到达纳土群岛。”

“我想，老天会同意的。”……

我们航行了五天，没有发生什么事，白天从东向西走，太阳给我们指路，黑夜，就靠指南针。第六天，早晨一轮旭日迎接着我们，大海非常平静，飞鱼在我们面前跳个不停有的竟跳进了我们船里，朵嘎、志朋高兴得又跳又笑，快乐极了。我却累极了整整一个晚上，为了不打瞌睡，我叫国栋在我头上盖了一件弄湿了的衣服，尽管这样还是老睡着。看着海面非常平静，我决定睡上一觉，便放下大帆禾三角帆只留着支索帆，便把舵交给朵嘎，躺在支起的帆影下象死猪一样地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国栋把我推醒了有点紧张地说：

“现在不是两点就是三点啦，我感到风有点凉，你看，水平线上来风的地方全黑了，会不会就要下雨啦。”

“不好，暴风雨要来了，各就各位！快把所有的东西都固定好，自已站稳啦！”

我跑到船尾，换下朵嘎支起三角帆，在连波纹也没有的海面上滑行，而在我的后面的东方是一片漆黑。风越来越凉。只靠支索帆和三角帆就把我们带得相当快，我叫大家把帆卷好，捆在桅杆上。只一小会的功夫，大雨点开始打在我们身上。黑云飞快地朝我们扑来，不到一刻钟，就到了我们跟前的地平线。风猛烈地朝我们刺来，令人胆战心惊，海浪像烧滚了的开水彼伏此起翻滚起来。浪尖上卷着泡沫，瞬间太阳被乌云遮去了，大雨如注，什么也看不清，海浪撞击着船板，往脸上泼来。这是我们头一次遇到的暴风雨，是我们第一次领略到大自然的一场海洋大合奏，雷、电、闪、雨、浪、都登场了，一齐向我们咆哮，向我们怒吼。

我开始感到形势非常严峻，闹不好我们将会葬身大海，于是我大喊道：快把自已绑在船上，要死他妈就死在一起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