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对等的战争（第2 / 2页）
“何队，你留下。我去跟他们谈，朵嘎跟我走……”何队拦住了我说：
“我去，支队离不开你。我懂他们的话，这些人很可能是“烂杆子”，既是土司又是土匪，不讲信誉，我了解他们，还是我去应付他们。”说完带着钱和通讯员小五，向寨门走去……
半个小时后，突然呜呜的号角声大作，急促而又很有节奏的木鼓声敲得震天响，这是当地土著人，向敌人宣战的一种古老而又强烈的信号。使人不由得想起非洲人和美洲印地安人，抵抗殖民主义者的情景。而在寨子外面有出现许多赤裸上身的人影，他们大叫大嚷地跑来跑去，跺着脚，将驽箭和长矛还有火药枪举过头顶朝我们示威……一时间，战士们都紧张起来爬倒在地。我一看情况不妙，忙叫朵嘎向他们高喊：
“你们快把我们的人放回来，我们可以退回老林！”
“……”回答我们的是更加疯狂的吼叫。我急了忙说：
“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若不放人！我们就攻寨了！”三分钟过去了，六分钟过去了，十分钟又过去了……突然从寨门头上扔下了两颗人头，朵嘎惊呼：
“是何队和小五！他们被砍头了！”
我惊得差点晕过去，全身禁不住颤抖起来……国栋一下串到我跟前说：
“队长，狗日的竟敢杀人，我们打吧？”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各排长都聚集再我身边，问声、骂声、吼叫声不断……过了很长时间从我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杀光他们！”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几个残忍而又血腥的字，但我相信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血腥时刻。它就像大自然中，在草原上在深山里，狮虎豹子为争夺一只鹿一只马或一群狼对付一只羊那样，为生存权而殊死博斗。而搏斗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土著人他们有什么错，在这里，他们才是主人。他们的森林，他们的土地，尽管他们远离文明，远离人类成为这里的统治者，这是大自然赋予他们的权力，大自然才是他们的朋友。而我们是他们的敌人，我们是在用他们的死亡来换取自已的生存。他们在保卫自已的家园错在哪儿？想到这里我突然又对大家下令说：
“朝天上放空枪，他们不需要杀戮，把他们吓跑算了。”
他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他们却打得十分顽强。为保卫自已的家园，他们像猴子一样跳跃攀藤，躲藏在石壁山洞里，从树上，从崖壁上不停地向我们射出毒箭、长矛、也用火药枪顽强地战斗。摆出一付宁死不屈、战死不退的样子……于是我下令用迫击炮喂了他们两个铁疙瘩。瞬间，寨楼寨门没了影踪，我们发起了进攻，但只许打伤，不许打死……
掌握先进武器的现代文明人和几乎是原始部落的人对决，实力是绝对不可能对等的，结果是不难预料的。仅仅半个小时，整个寨子的人全跑光了，逃进了山林，山寨被我们占领了。溃不成军的支队，可耻地进入山寨得以补充和休息。
对这场雀巢鸠占的胜利，令我悲哀和惆怅，我不禁问自已：
现代文明社会的优势，仅仅在于科技水平的领先吗？西班牙人对美洲大陆的血腥入侵，美国佬对印地安人实施的种族屠杀，八国联军对中国的烧杀掳掠……人类为什么不能把先进的科技水平用于造福于人类呢？为什么该死的土司，要让奴隶去为保卫他而死，为什么富人富了还想富，为什么当官的总嫌自己官小，为什么我们要雀巢鸠占呢，我只能回答：
“你叫我怎么办？……让我们支队死光吗？”
我们并不知道这座深藏在山林中的寨子叫什么名字。但它却是一座很壮观，而又散发着阴森和腐朽气息的，像中世纪土司城堡的寨子，是一座古老封建社会的标本陈列馆。
这是一座占地很大的石头寨子，有石头砌成的寨墙、寨门、竹楼、朵木房等。寨子中是威风凛凛的土司府，竟管人去楼空，却依然像个身披凯甲的中世纪武士。高大的瓦房围成了一个正方形，正中的门楼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楼门，屋脊向两边高高翘起形同两支牛角，四角建有四个很高的雕堡，有箭楼和枪眼，是一座典型的四角跑马楼建筑。大门前同样竖着高大的木制图腾，不同于其他寨子的是，在这片广场上不是草坪土地，而是铺着石板的广场，尽管石板缝里长出很多顽强的野草来，给你一种荒废的感觉，但也称得上很宏伟气派。广场四周还有一排排矮小的石屋把护着土司府前门，石屋既是土司兵住的地方，也是守卫土司府的的地堡，真要攻打进来还是要费点事，也许因为有炮才吓跑了他们。
我带着大志朵嘎走进土司府，眼前看到的不过是一座内似中国古代王府似的建筑，不过小点罢了。一式三院，前院是审案纳贡交税和土司家丁的住所，中院是开会议事办公之处，后院是土司及其家人，奴婢佣人居住的地方，两则还有密室气纷也很诡秘。我们四处看了看门房全都锁着，突然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似乎念经的声音，推开门一看，是土司的专用家庙灵堂。在一尊铜铸镀金的佛像下坐着一个大巴采，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什么？突然他把手中的鸡骨一撒，了惊慌地对我们说了些什么！……我忙问朵嘎：
“他说什么？”
“……乌云来了，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混沌。混沌中无明无暗了有了白光，也就有了黑暗。有了黑暗也就有了阴阳。阴阳相生，诞生了天公遮帕麻和地母遮米麻。明暗相生，诞生了一千名兵将来了，来了，快走吧，快逃吧……”
看着老巴采神神鬼鬼，疯疯颠颠的唠叨着，没时间听他瞎扯淡，便对大志说：
“通知部队只准住前两个院，不准进后院。后天一早出发，便带着朵嘎去安排何为民的葬礼。
可就因为我们忽视了老巴采这神鬼疯颠的胡言乱语，让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