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逃出雷岛监狱(第2 / 2页)
“那我们现在到哪里去?”
“我要把你们藏到出海口的一个小河湾里,离这里有三十公里地。你们在那儿要待七八天地,等到看守和人探子追捕的高潮过去地才能动,要让他们以为你们一逃出来就出海了。那些人探子们驾着没有马达的船到处游弋,很危险,离你们近了地,只要你们点火、说话、咳嗽、都会被他们发现地……
天渐渐亮开了,经过长时间的寻找,小野终于发现了只有他才能认识的记号。我们都钻进了浅水从林中,我们的船压平了树丛,经过后树丛又恢复了原样,形成了一个秘密的保护屏幕,要想知道水深得能否行船确实是要点本事。在小野的指挥下,我们劈开了拦路的树枝,用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河便停了下来。河岸上长满了青草非常洁净青纯,树木十分高大,阳光透过晨雾穿过浓密的枝叶,形成了一幅甜美的图画。很多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林中飞来飞去,欢快地鸣叫着,我们仿佛又走进了童话中的世界。小野道:
“你们要在这里等上七八天,到第七天时我会给你们买来吃的干粮。在这段时间里,千万不要挪动窝,利用这几天把做好,帆放在船里。每件东西都要归置好,舵要安上铰链,要记住船上的每件东西。十天以后,如果我不回来就是在村子里被抓走了,因为你们打了看守,把事情搞得复杂了,他们会认为这是内外勾结起来干的,释放犯涉嫌最大,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的。”我说:
“那你何不跟我们一起走?”
“走不了地啦,我地有老婆儿子,我地杀过人,到哪儿也是个罪犯,不如在此了决一生吧。对了,你们还带走了枪,这反道有点好处,当人探子知道你们有枪,他们会害怕地,有的地方就不敢去冒险啦。”我又问:
“要是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要是给发现了地话,就扔掉船沿着河岸,走到没水的丛林里。再按照指南针的方向一直朝北走,两三天后就会到一个叫岩笼的死犯集中营。如果我被抓,也会到那里去,我们很可能在那里见面。到那时,你们再出点钱,让人通知我到某个地方找你们……国栋一听大骂起来:
“小日本,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啦!你以为老子们在开银行吗。我警告你,要是他们敢到这里来,我就杀了他们,然后到村子里去找你算帐,把村子烧个精光,把你撕拉撕拉地!”
“你们地厉害,我地知道。我会尽力地。”说完便从密密的草丛下面拖出了一条两米长的独木舟,里面有两支桨,坐上去后说了声:
“再见了,再见了。”几分钟后就没了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野走后,我们便忙着把志朋抬到岸上,用斧子砍了一些干树枝拼成一个板形,让他躺在上面,搏上草药后用树枝把他的脚捆住复位。接着打开米酒每人喝了一口缸,顿时感到一阵暖和,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把船推到一个更为隐避处,并在船上搭了个草棚,睡在里面。而在这里只设了个观察点。
阳光穿过丛林是异乎寻常的。我们好像是在绿色走廊底下,太阳要想透过来极为不易,但天却慢慢热起来了。劳累了一夜,可大家一点疲痨地感觉也没有,此时的心情就是想笑,这一切来得太顺利了。唯一不足的是志朋扭伤了脚,这还是因为他太笨的原故,但几天也就会好的。我们在搭好草棚后开始生火做饭,煮了一锅玉米粥放了些粗红糖。非常好喝。从昨夜到今天体力精力消耗太大了,但大家都没有勇气再朝苦役犯监狱的方向看一眼。我们自由了,自由了!从轮为囚徒到现在,我们又过了三年零七个月。如果这次潜逃能成功,法庭给我们判的终身苦役并不长。志朋说:
“如果有机会碰到那宣判我们终身苦役的法官时,我肯定会说:法官先生,你给我们判的终身苦役,怎么没多长时间我们又见面了。”我们都笑了,但我还是说:
“现在别忙着歌唱胜利,奥大利亚离这里还远呢,这船虽是木头做的,可要真进了太平洋可就不太平了。国栋说:
“我怎么也觉着这条船就象条独木舟呀,别不是日本小鬼子蒙了我们,我们还拿他当菩萨供呢”志朋却说:
“和尚别小气,远古时期,很多亚洲人就是靠这样的独木舟远涉重洋,到达南美洲的。”
“呆瓜,这船要在萨尔温江上摆弄摆弄还行,要进了大海怕就是有去无回了。”黑八突然叫起来:
“快看,巴吉尔,巴吉尔!”
我们一起嘲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河的上游一群象小野猪似的小动物前往河边饮水足有上千只。它们钻进河弯,又是游泳,又是拽吊着树根。玩得非常高兴。
国栋抓起枪就要走,但黑八止住他说:
“不能开枪,枪声传得远容易暴露。”
国栋只好作罢,但这时我们却看到了另一场惨烈的战斗,一只身长三米多的暹罗鳄,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咬住一头野猪的腿。猪没命地叫起来,然而就在这时,看似很小的野猪群对鳄鱼发起了全面的攻击,它们爬到鳄鱼身上张嘴就咬。鳄鱼每摆动一次尾巴,左右两侧就会有很多只野猪被打翻或打死。其中有的被打死了,肚皮冲天漂在水面。不一会儿,伙伴们便一拥而上把它吃了。河湾里一片鲜血,这场恶战持续了二十分钟,直到鳄鱼从水下溜走为止。头一天我们就在闲聊和开始同这个陌生的丛林接触中度过的。
第二天一早,成群的猴子、松鼠、鸟儿一类的小动物在我们四周不停的活蹦乱跳,却让我们提心吊胆。这可不是什么森林联欢会,因为在不远的树林中集结了很多猴子,它们的叫声让人感到分外的凄凉哀豪,就象死了爹娘似的。为看个究竟,我们拿起枪走了过去,不料早己伏在丛林里的志朋止住我们,要我们爬下。他悄悄对我们说:
“千万别惊动它们的葬礼,它们正在开追悼会,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呆瓜又犯病了,刚想说他几句……他却指了指一只正在扬土的猴子说:
“快看,它正在致悼词呢……这时我才看清,猴儿们上上下下又蹦又跳地围着地上一只死去的老精猴,凄然泪下情感深沉地豪叫着。不一会便一齐动手挖坑,把老精猴的尸体放进坑里,然后一起动手往坑里填土,直到把坑填满。奇怪的是,它们把老精猴的尾巴放在了坑外竖立着,然后大家静悄悄地注视着这条露在土外的尾巴。等了不大一会儿,一阵海风吹来,尾巴被风吹得动了动,猴群们马上动手把土挖开。当看到死去的老猴仍旧一动不动,便又把土埋上。就这么折腾了三次后,确认老精猴已的确死了,这才一哄而去。我们虽知动物对同类的死亡怀有“侧隐之心,悼念之情”。早有所闻。但看到如此动情的葬礼却深有感触,想到我们自已,今后也许连这样的葬礼也不会有时,谁也不愿再说一句话了。
参加完猴儿们的葬理后,我们回到船上把船里的东西全搬了出来,重新安排,东西不多也就是一桶淡水,一大盒火柴,一袋木薯粉,一坛米酒还有一个小学生用的指南针。还有就是做帆用的包装布,桅杆仅有二米半高,我们把面袋缝成梯形,边上缝上一条绳子以便加固,还做了一个等腰三角帆,它在海浪打来时,能帮助升高船首。
在装桅杆时,我发现船底并不结实,安桅杆的孔被虫蛀了并且磨损得很厉害,在固定门上的合页以便支撑舵时,木螺钉好象进了黄油那么软。这条船早已破烂不堪了,我发觉自已上当了,这小日本不是东西,他利用我们没经验,弄来这么一条破船充数,不惜将我们送上死路。我考虑还是暂不杀了他,而是让他再找一条。
我不得不叫来国栋,这生死悠关的事我无权隐瞒。怎么办呢?国栋看了后说:
“也只好等小野再来时,非让他找只好船,不然就杀了他!”
可我们待了五天四夜,仍没见小野的影踪,我考虑该不该带上武器到村子里找船。但这要冒很大的危险,不过总比装进棺材送到海里要强。我们决定在等一天,若再不见小野,我们就进村。就在这时朵嘎和黑八押着一个人回来了。
这人是他们为了改善一下伙食,深入丛林去抓补松鸡时,意外抓获的猎物。
这人光着上身,穿着一条土黄裤衩,一双红皮靴子。中等个子,很壮实,皮扶晒得又黑又亮。眼睛、鼻子、上身都刺满了白红色的花纹,斜跨着一个牛皮做成的箭囊,双手被滕条捆住。而他的弓却在朵嘎身上,还有几只松鸡也全归了朵嘎和黑八,但二人身上衣服却撕得破烂不堪,看来是经过了一场搏斗才擒获的。黑八一掌把他推到我们跟前说:
“队长,松鸡没抓到,给你们带来头野驴。”国栋上前看了看说:
“看样子没少费事吧?”
“不错,这头野驴挺札手,又踢又咬,还真费了点功夫。”
突然此人叫了起来:
“我不是野驴,我们是刺面布列塔尼族。我知道你们,你们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逃犯。”朵嘎举拳要打,也学着国栋骂道:
“你奶奶的也会讲话呀。快说,你是不是人探子?”
“我不是人探子,我要找赵新雄,谁是赵新雄。”我一听大吃一惊,在这荒蛮的海岛上竞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忙上前用刀割断滕条,把弓还给了他说:
“我就是赵新雄,你先别急,坐下喝点咖啡再说不迟。”
想不到这个刺面人的出现,让我们绝处逢生。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