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金三角的女儿国(第1 / 3页)
老知青走后,我们很快也就上路了。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们居然相安无事,看来金三角的散匪游勇也并非像传说中的那样恐怖凶狠。要不就是我们护商队人多势众,武器精良镇慑住了他们,使这些手持大刀长矛铜炮枪的绿林好汉们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也不像在河边柳堤下散步那样轻松,也遭遇到了几次袭击骚扰,一看到国栋的机枪打得他们屁股冒烟,便像猴子那样逃的无影无踪。再就是宿营时遇到豹子的袭击,特别是个大的金钱豹,驮马见到它时竞跪在地上等候猎食者的到来,干愿把自已送进豹子的嘴里。气得国栋大骂是不中用的奴才,就这么损失了一匹马,但必竟影响不大,预计再有三五天就可到达泰缅边界。
以后,我便选择河谷平地宿营,为防止发生不测便在营地四周烧起大火,把马匹放在中间,人在四周睡觉。加放游动哨,头枕上了膛的枪,只要一有响动,就开枪射击。不料这下却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我们被盯上了。
当我们进入一个叫老虎箐的地方时,我被险要的地势震住了。两座大山像两个巨人互相对峙着,而在他们的脚下便是一条照不到太阳的深沟,流着湍急的小河水。沿水而上是一条高低不平的马帮踏出来的小路,远远看到在出口对面的山上,似乎有座寨子,我想赶到寨子处在宿营。但大多数赶马人都走得人困马乏,一心只盼着赶快歇脚宿营,解决肚子问题,更重要的是不想走夜路。马帮队伍可不是军队,他们只不过是出钱请人当保镖的商人,可没军队上那么多规矩,全自由散漫惯了,有的还是吸毒的烟鬼,隐发起来用鞭子也打不动。赶着这群人走夜路,到真象赶着鸭子上架,加上一路平安无事,想到这里,我便同意了大家的要求。
当我发出就地宿营的命令后,这群浪迹天涯,难以管束的人群,像猴子一样散开了,自顾自地卸下驮子,放了牲口,燃起火堆烧茶煮饭。有的马头铺开羊皮披肩,拿出烟枪迫不急待地抽起大烟来,看他那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就像进入天堂一样。与刚刚那副口水鼻涕流满一脸的丑像,真有天壤之别,我真想上前狠狠揍他一顿,不料他却把烟枪转过来对我说:
“排长!要不要来一口,快乐似神仙呀!”我随手一鞭子把烟枪打飞了骂道:
“不识好歹的东西,早晚得把你的命给抽没了。”
“嗨嗨嗨,我好心没好报,烧香倒被佛推倒啦,你管得了当兵的,还管得了爷们抽烟拉屎嘛。爷们付钱给你们,就是让你们保护爷做这号买卖,别他妈自以为清高啦,谁不知道你们军队全靠这养活呢。”
我心里“格登”了一下。“难道我们真在为运送毒品保驾护航吗?”我举起鞭子就要狠抽马头时,吓得他爬起来就跑:
“别打别打,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半夜时分,我刚要钻进尼龙被套,躲避蚊虫的袭扰,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接着是一片喊杀声,我忙朝谷口方向看去。一股三百多人的土匪武装,正朝我们奔来,而领头的土匪高声叫道:
“我们是东掸邦自卫军朗司令的队伍,知趣的把马帮留下,饶你们不死,否则,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对东掸帮自卫军匪首岩郎,我们已有所闻,这是一股三百多人的土匪武装,他们人多势众,极其凶恶残忍,算得上金三角的一霸。岩郎,不过因其身强力壮不甘心受穷,纠集了一帮子人,占山为王,打出了东掸帮自卫军的旗号,自封为司令,对部下也都封了个团长营长,干起了无本生意。专肆抢劫小股势力单薄的贩毒马帮,从事贩毒买卖,人称鸦片司令。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手下多为当地贫苦山民,个个跟山猫一样灵活攀岩越壁,翻山越岭如走平地,来无影,去无踪,打得赢捞个饱,打不赢就进林钻洞。得手时大砍大杀,骡马货物抢劫一空。被劫马帮如放弃抵抗,丢货逃命,那么他们得手后也不追赶。如果不识好歹,硬抗,那么他们将毫不留情大开杀戒,无论何人一律杀光,这已成为金三角百年来天定的游戏规则。
吃惯了甜头的岩朗,怎么也想不道眼前这支马帮的护商队,并非是一般舞枪弄棍的保镖,而是久经沙场,极有战斗素质的职业军人。面对嗷傲怪叫的匪群偷袭,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感到有些兴奋,似乎好不容易等来了一顿美味的人肉大餐。多少天来,平淡无味风平浪静的平安旅程,让国栋感到乏味,一看到那么多的土匪竞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朝土匪大声喊道:
“来呀!老子是岩狼他爹!这里好东西多得是,有本事就来拿吧。”
而我同样也感到高兴,几天来的平静旅程,常使我感到不安或惶恐,金三角绝没有一天平安的日子,那么几十匹驮马的队伍走那么长的路程,要不遭到偷袭那才叫奇怪呢。我们在明处,土匪在暗处,谁会知道他们在哪儿,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偷袭,现在露头了,我也放心了。
敌情很快查清了,土匪分成三股分别从正面和侧面两翼压过来,其意图是抢夺马帮货物,迫使我们放弃货物向后逃跑。他们枪声杂乱,有步枪、火药枪、还扔了两颗手榴弹。接着便起劲地打着唿哨,大吼大叫虚张声势,向赶山一样想把想我们赶跑了事。他们像一群毫无章发的野狗,瞎叫着往前冲,全部暴露在我们所布置的火力网下,我把四挺机放在两侧让国栋用两挺机枪正面迎敌,并在阵地后支起了一门迫击炮封住土匪们的退路。
当土匪吼叫着冲进我们的U型阵地后,我一声令下,“打”字一出口,四周响起了凄厉高亢密集的枪声,把血腥、死亡、泼向这群不知死活的人群。机枪、冲锋枪吐出亮丽的火舌,像数不清的鞭子抽打着山谷中的匪徒。一刹那,土匪们的吼叫变成了惨叫,奔跑着的人群成片的栽倒在地,被打懵了的土匪忙掉转身子往回跑。突然从天降下几发炮弹把人群炸上了天,此时的岩朗被打得晕头转向,手下的团长营长一下子被炸上了天,吓得他爬在地上不敢抬头。本以为人多势众叫几声开几枪,活儿就做完了,哪知道一下钻进了屠宰场,等待他的是只有挨宰的份了。他惊慌地大叫:
“吗的,活砸了,活砸了,今天碰上鬼啦,他们不是金三角的,是天上来的杀星,快逃命吧!快逃命吧!”
金三角历来是人多就是草头王,他岩朗早就派出探子探清了我们这支马帮,不过是十来堆火的人数,枪也只几十条,充其量不过七八十人之多。而他却有三百人之众,就是一人尿泡尿也要把这些人淹了,在他眼里,这伙人不过是条会说话的马。而他却是只虎,是只豹,见了他必定会跪在地上任他宰割,不料却被这一只马踢了个四脚朝天。刚一碰面,三百多人一下只剩下了一百来人,他刚想抬头看看对方究竟是人还是神,不料一阵冲锋枪子弹飞来,打得他前面的石头直冒火花,吓得他忙叫侍卫护着他爬进丛林逃跑了。
枪声平息后,天色也艨朦亮开了,山谷里一片狼籍,面对着这悲惨的一幕,我心里涌起一阵愁肠,看着这些倒在地上,衣不遮体,瘦骨嶙峋的贫苦山民,心中暗暗责备自己,是否下手狠了点,可不这么做,我们的人头也许会被他们砍下挂在树上……
突然一名战士跑过来说:
“报告排长,土匪并没跑远,我们发现有的躲在山洞里,好象在等待什么。”
“狡猾的鸦片司令,土匪嘛除了钻洞还能干什么,去看看。”
果然山崖下有一个很深的溶洞,战士们朝洞里喊到:
“快出来吧!出来投降,我们保证不杀你们……”但一直没有回音,我怕狡滑的土匪又跟上我们,便朝洞里扔了个手榴弹,爆炸声响过后。洞里有人喊:
“别炸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片刻,只见一个个土匪向地洞里的老鼠,从洞底湿淋淋地爬了出来,一个黑胖汉仰着脖子,抖淋淋地说: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励害,我投降我投降。”我说:
“你就是东掸帮自卫军的司令吧?”
“小人不敢当了,只求长官别杀了小人,小人愿追随长官鞍前马后,当个提鞋的。”战士们一下都笑起来,我说:
“我只有一双鞋,要让你提去了,我还不得打赤脚。”
看着这群还处在刀耕火种原始社会里的山民,我不免产生了一点怜悯之心。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哪里有幸看到现代文明社会的杀人武器,更不知道大刀火充与火箭榴弹的战争打下去的结果会是什么,这就是野蛮与文明的区别。于是我说:
“并不是我们太励害,也不是你们不勇敢,怪只怪你们运气不好,要想改变这种倒霉的运气,靠求神拜佛是不行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投靠掸邦自卫军周沙,金三角只有一个掸邦自卫军,司令就是周沙,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人从此愿归顺周沙周司令。”
“那好,你看到前面那块巨石了嘛?”
“看到了,看到了。”
我便朝火箭手指指那块岩石,火箭手一扣搬机,一发火箭弹准确命中岩石,巨石被轰上了天,看得岩朗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我说:
“你脑瓜子有那快岩石硬吗?”
“不敢不敢,小人的头再硬也硬不过瓦罐,哪敢像岩石。”
“那好,把这里的尸体埋了,你就到孟版去投降把,记住,你那个什么东掸西掸的旗号给我扔到粪坑里去吧,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