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再度进入狱中（第1 / 2页）

狂热、愚昧、野蛮、堕落、逃亡似乎就是我们的命运，外国的月亮并不比中国的圆，而金三角的月亮就更难圆了。我们不仅没找到理想中的革命队伍，反而成了偷渡者，在这个硝烟弥漫茫茫丛林的绿色海洋中，像老鼠一样渺小得身不由己。我们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来保住生命和拯救自已的灵魂……

来到凹塘小寨，我们像久别的亲人一样拥抱在一起，善解人意的朵嘎，买了一只鸡煮了一锅汤正等待着我们的到来。这真是雪中送炭，吃得大伙满头大汗，朵嘎又弄来了一瓦罐糯米酒，国栋举起酒碗说：

“来为活着干杯！”

而我确因今后的出路并没注意到他的提意，他不高兴地说：

“队长，想什么？天下没有越不过去的砍，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吃完了再想不迟。”我喝了一口说：

“政府军拿下了孟版，切断了通往北面及老挝的路，我们只能返回老林，去找其他剩余的汉人部队，别无他路可走了，你们看呢？”

“奶奶的，从跨过国境线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在刀尖上行走，过着简直没法预料的生活。不知什么时候这把刀子就会把你削成两段，再不然就会把你同你的朋友知青永远分开。吴国辉死了，郭晓阳也死了，还有更多的知青连尸体都没留下。妈的，我们为什么要替他们打仗，打到现在我们倒成了叛徒、逃兵。队长，我们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提意我们到泰国去，那里有很多侨胞，即使去给他们打工也比这里强。”朵嘎也高兴地说：

“阿哥说得对，那里生活好，不打仗，人人都有汔车，我们往泰国跑吧。”志朋说：

“和尚，你真舍得丢下你那位女王，到泰国去？万一被泰国公主看上，那说不定真要被踢出门了。”

“你个不知死活的呆瓜，我说过决不丢下你们去靠女人吃饭。男子汉，要不干出点名堂回去也让她耻笑，我们要真去了泰国，说不定还能找到大志他们呢。”

命运的绝望，不得不让我作出选择。我下意识地点点头说：

“朵嘎，把枪都埋了，换上便服，就说我们是来探亲的知青。”……

就在我们准备上路时，一阵刺耳的枪声响起，朵嘎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惊恐地说：

“队长，不好啦，政府军朝寨子追来了！要不要把枪挖出来？”

“来了多少人？”

“一大群，少说也有一个连。”

“估计是来搜山的，我们打不过，带枪反而坏事。记住，这场战争再与我们无关，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我们都被抓住了，全身被搜查一通，并未发现武器。但还是被无情的痛打了一顿，我们团团围住已有身孕的昆生，替她接受着迎面而来的枪托，无奈地忍受着这耻辱的鞭挞。当我们被带到清迈附近，交到泰国警察手中时，我才知道我们已进入了泰国境内。当然，免不了又挨了一顿杀威棍后，便被关进了拘留所，有了落脚处，却失去了自由。

在拘留所里，我们被关进了一间地下室里，没有窗子四周一片漆黑，就象掉进了黑洞里，什么也看不清。一股发霉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我们直想呕吐，志朋捂着鼻孔骂道：

“这哪儿是牢房，简直是大粪坑，这是对人权的贱踏，我要提出控告！”突然我们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阵咳嗽声说：

“忍着点吧，老傣可不是请我们来做客的，过不了几天恐怕连命也没了，还人权呢。”

我们回头一看，靠墙角的地上挤着许多犯人，他们都不出声，坐在地上看着我们，眼睛像野兽一样，在黑暗中闪动着荧火似的亮光。我们倒吸了一口臭气，想找块有草席的地方坐下，但这梓的地方很难找到。黑暗中那人又问：

“你们是知青吗……来，大家挤挤，过来这边坐，不过得忍着点了，这里有只粪桶……”马上有人不满意了，说：

“凭什么要让给他们，不过是一群流浪狗，叫他们都睡到粪桶边去，谁要他妈的讨好卖乖，当心老子的拳头不认人……”

国栋不吭声地走到说话人身前，突然一把扯起席子，把坐在上面的人掀翻在地，拿起席子走过去把粪桶盖住，坐了下来。这一举动很快引来室内一阵骚动，空气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三四个人一下围住了国栋，一场黑暗中的搏斗眼看就要发生，我马上隔开了他们说：

“听我说，大家都忍忍，都是落难人，理应相互照应一下才对，这位大哥请原谅兄弟的鲁莽，我给你陪罪了。”

说完我又把席子给他们铺好，请他们坐下，这才避免了一场恶斗。而这时我才从近距离看清对方也是个典型的傣族，人不高，身材却很粗壮，肌肉十分发达的。也许他就是这里的狱霸吧，脸涨脖粗气鼓鼓地盯着高出他一头的国栋，似乎一定要争个高下……

但这时铃声响了，开饭的时间到了，牢卒端着一箩芭蕉叶包成的饭团走了进来，每个饭团只有一二两大小，拿到手上便闻到一大股馊味和牢卒们的黑手印。这样的东西要在平时早就扔给狗吃了，可我们己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拿起来便吃。而这时，我又看到牢卒又从箩框里拿出一份盒装的鸡肉饭，送到那狱霸跟前笑着说：

“这是你的，你要什么只管说，我一定给你送来……”志朋叫起来：

“为什么给他吃好的，给我们吃馊的这不公平！”

“是吗，流浪狗。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公平……”

说着从背后抽出警棍，一棍将志朋手中的饭团打飞，接着就要劈头盖脸地痛打志朋，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捉住往里一撇，痛得牢卒警棍掉在地上，只听到国栋说：

“记住，对人要有礼貌，否则你的脑袋会保不住的。”吓得牢卒又骂又怕的逃出地下室去了，同时也引来一片赞美声。但也引起了狱霸的不快，很快一名值班牢卒走了进来对国栋大声呵斥道：

“你胆子不小呀，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条没人收养的狗吗……”突然挨了国栋一嘴巴：

“老子堂堂正正的中国知青，能受你的侮辱，你要再说一句，我就打烂你的嘴。”一下引起了知青的痛骂：

“你们才是狗，是帝国主义的走狗，是反动派的走狗……”

“你等着，你等着明天就给你上脚镣，上脚镣……”

边说边跑出牢门去了。这时囚室中的知青们一下拥到国栋身边，控诉牢卒们的虐待，而狱霸却带着几人走过来说：

“；；；；；；/MuayThai泰语：你敢和我打泰拳吗？”国栋没听懂，问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