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奇特的长脖子族（第2 / 2页）

“那我让你试试，难不难受！”

拿过项圈就往朵嘎头上套去，朵嘎被摁得直叫：

“哎呀哎呀！难受难受，可我不是女人呀……”

我拿过项圈仔细看了看，项圈光滑明亮，找不到一丝缝隙，我始终弄不明白，直径小于老袋的项圈，她们居然在结婚时把它给取出来，这就是魔术大师也做不到的。当然，在我们看来是何其的残忍和无法理解，不管她们的存在，在我们眼里是如何的不解和难以想象，我还是为他们的未来而担忧。带着一个如此重而长的铜项圈，把脖子硬生生的改变生理状态而达到的他们眼中的——美，在这脆弱的脖子后，他们是无法去完成很多事情的，他们会随着文明的历史而消失吗？在她们稚嫩的眼里，我们看不到什么，她们也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我们必竞不是人类学家，而是逃亡者，这些念头也很快一闪而过。突然，我们看到集镇上的人们在紧张地交谈着什么，有的人纷纷朝镇子外奔去，情况有些异样。我马上对朵嘎说：

“快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朵嘎去了一会就回来说：

“孟版昨天发生了枪战，打了一夜，不知道是谁跟谁打，打死了七八个人，都是用冲锋枪打死的，尸体扔进了水沟里。”

我的心一下狂跳起来，精神亢奋，就像狼嗅到了血腥。孟版可是周沙的大本营，如果这里也发生了枪战，那就是说周沙的霸主地位并非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固若金汤，坚如磐石了，那我们此去就有用武之地了。我当即决定：

“马上出发，到孟版去！”

出了小镇，山势越来越陡峭，沿途不见人迹，也没有庄稼村寨，都是荒山野岑领，树木、丛林。除了重重叠叠的山峰还是山峰，偶尔隐隐约约看到一两点房屋的影子，但要去到那儿，也要一两天的路。太阳西下，山风带来了凉意。这时，我们不时看到一两辆日产摩托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车手扎着黑色或红色的头帕，腰间挎着长刀，目光凶狠，警惕性也很高。在路过我们身边时，特意加大油门掀起一片尘土，弄得我们一头一脸的灰，国栋几次想教训一下车手，但都被我止住了。朵嘎说：

“这是倮黑族，从老挝越南来的，全是亡命徒。”我问：

“什么是倮黑族？”

“就是苗族，他们全靠种鸦片做鸦片生意过日子，世上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事，枪法奇准。一次，缅政府军十多人去围捕他们中的一个毒贩，他把政府军引入丛林，忽而东打一枪，西打一枪，树上打一枪，地上打一枪，十多人被他打得只剩三个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从此，政府军只要看到他们钻进林中就再也不敢追了。”国栋听完哈哈大笑说：

“这倒和我挺对路的，或许能跟他们交个朋友，学点东西。”

又过了一个山头，我们终于看到了一座村子，说它是村子，因为看不道寨子所特有的竹楼，寨栏等，而全是中国式的瓦房，有的家门口还有过年贴上的春联，上面全是汉字，还看到几个穿中山装的人坐在树下歇凉。郭小阳兴奋地说：

“这里一定是“娜瓦”。是汉人的难民村，他们大都是以前从北面逃过来的，也有文革运动中跑过来的，过了这个难民村，离大本营就不远啦。”

果然，当我们爬上一座山头时，眼前的大山突然向大地裂开了一样，向下陷了下去，眼前出现了一溜狭长而幽深的极其隐蔽的山坳，象一块长长的木板。沿山而下，很快就看到树丛中露出一些稀疏的铁皮屋顶和楼房，郭晓阳用手一指说：

“快看！这就是孟版，自卫军的大本营。”

我们的心立刻激烈地跳动起来，一想到这里就是金三角大名朝鼎鼎周沙的老窝时，我们不约而同地都会想到，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怎么样生活的，会怎么样对待我们这群逃亡者。还有昨天传说被冲锋枪打死的人，会不会与他们有关联，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来到了这里。

我们下到沟底，沿着一条顺山角而修起来的土石路，弯弯曲曲走了两三公里，也只有这条路是唯一进入孟版村子的路。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军人或地堡之类的军事设施，反而可以自由出入，这也许就是他们的过人之处，御敌于国门之外，而开放大本营，便于客商来往好做生意。

村子布局成长条形状，一条长长街道贯穿村子中央，两旁也有低矮的商铺饭馆，到处扯着花花绿绿的篷布。地摊上摆满了水果和各种农副产品，竟然还有各种百货和英美等国的烟酒糖茶，唯独没有毒品的影子。跟其他集市不同的是，这里气纷缺少点热烈，没有嘈杂也没有烟雾嘹绕，杯觥交错。人们似乎都在用眼神说话，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行为甚是诡秘。而地摊上的摊主尤其怪诞，尽管没有什么顾客光顾，却依然耐心等待，坚持到底。我想，这也许是跟昨夜义枪战有关吧，这种不出声的生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于是便不再理会，钻进一家商店问道：

“请问自卫军总部在哪儿？”

不料店主深沉地看着我们，朝隔壁一条巷道指了指，也不说话转身朝屋里走去，我突然发现就在他店里的货架旁，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像两只黑眼珠狠狠地盯着我。我赶快到了声谢忙走出店来，招呼大家朝巷道里走去。没走多远，我们似乎听到背后有响动，国栋说：

“不好！打了一辈子的鹰，却让鹰啄瞎了眼。”

我忙回头一看！两支冲锋枪对准了我们，再往前一看，前面不知从哪儿穿出几人，也用枪指着我们，其中一个头儿问：

“站住，举起手来！”不料国栋也不甘视弱地回应道：

“我们可没有举手的习惯！”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干什么，来走走看看，不犯周沙王的法吧？”

“少废话，我看你们这些汉人就不是好东西！跟长脖子们搞了些什么？说！”

“我想，你这话该去对你们的张孝全讲，至于跟长脖子，还是跟短脖子干了些什么，你都看到了还说什么。”

“你……”我忙止住国栋说：

“我们是知青，是来投奔周沙的。请兄弟引荐，以后定当相报。”

“司令官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别做梦了。”

“噢，那么说，我们是走错了地方啦，请你转告周司令，他这位掸邦领袖让我们非常失望，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算我们有眼无珠，告辞！”说完转身就走。小头目立即叫起来：

“等等！请先生别走，我这就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