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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国旗在心中飘扬(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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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石林,穿过一遍地盛开着罂粟之花的坡地,看着眼前这支濒临绝境的小小队伍,不由得让我忧心忡忡,在这最大的毒品王国里,我们能实现自已的理想和抱负吗?我们能够超越这遍地栽满罂粟的王国吗?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我们会不会成为历史的遗憾,历史的必然性决定了它不仅能造就英雄的辉煌,也同时会铸就罪恶……

马脖子上的铃声由远而近,我们看到一支庞大的马帮队伍,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朝我们走来,那沉甸甸的脚步偶尔发出踩断树枝的响声,看得出马背上驮着沉重的货物。一个身着掸装的壮实汉子挽着袖子,倒提一支美式M—16A1自动步枪走在队伍前面。他高大结实,嘴角长着粗硬的男人胡髭。亚热代的阳光和雨水已把他塑造成了皮肤黝黑,肌肉凸起的土著剽汉,汗水让他脸上和赤裸的上身仿佛涂了一层油,在闪闪发光。一道凌厉无情的伤疤破坏了他的面部,就像艺术家在塑造时,不小心用泥刀划出的一条泥缝破坏了整体的完整,成了失败之作。看得出,那是子弹无情留下的伤痕,不过,这道也让他增添了几分狰狞和凶狠的表情。

而在他身后是一支百多人的武装护卫队,配备轻重机枪、迫击炮、火箭筒、还有无线电台,可谓够现代化的了。看到我们后便朝后压压手说:

“就地息稍做饭,把所有的牛肉都煮了。”

队伍停下便生火做饭,他便只身一人朝我们走来,用标准的汉话喊道:

“山不转水转,又遇到同胞了。你们是知青,我也是知青,三支队的,叫熊青!”说完扔了一盒三5烟给国栋说:

“兄弟,把那对付黄狗的破玩意收起来,今天我请客,跟我们一起吃顿牛杂啐吧。”大志一听也高兴起来,拉着我对熊青说:

“你就是熊青呀!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就是我以前给你说起过的知青战斗英雄,拼命三郎熊青!”

“拼命太幼稚,英雄也惘然。”大志又指指我说:

“这是我们新来的队长赵新雄。”熊青握着我的手说:

“赵队长是来赶“末班车”的吧,只可怜了我们这些弟兄呀……”对他的直言不讳,我有点脑怒地说:

“此话怎讲?请熊青同志说明白点。”熊青楞了一下忙说:

“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说完就势在树下草地上坐下,取下背壶喝了一口说:

“这是北边家乡带来的小锅酒,大伙偿偿。能见到知青是我一生的最大快乐,俗语说得好,亲不亲家乡水,大家喝它个一醉方休怎么样?”大志接过他递来的酒壶,喝了一口说: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是知青?”

“我不但知道你们是知青,还知道你们灭了土匪们的山寨,替我扫清了山路,我能不感谢你们啦。”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说得对,我押运的是几百万的货,在这土匪多如牛毛的地方能不多放几个眼线吗。别看你们是游击队,可你们在十里八外干些什么,我通过这宝贝〔无线步话机〕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啦!”大志突然紧张起来说:

“那么说,你已经离开游击队了,去干护商队了。”

“对呀,我完成了游击队的学业,竞管不及格,还是毕业了,得找份工作了。在金三角,让我学到的东西太多了,而最成功的是让我知道了环境可以改造人呀!人是很难与社会抗争的。在那边我们曾是不可一世的狂热的红卫兵,革命的知识青年,谁也不能例外。然而在这里,我们任何人都不能逃脱另一种命运,这就是生存,为生存可以不择手段……”我刚想驳斥他的这种谬论时,他止住了我说:

“我知道你想驳斥我的谬论,不过这的确是事实,在这个不值一提的国家里,只有两件事是至高无尚的。一是烧香拜佛,另一件是做生意,而当我这两件事都做不了时,只好扛着这三尺半走天涯了……”我实再听不下去,便打断了他说:

“从一个英雄堕落成机会主义者,那是你自已的事。你怎么想,怎么干,也与我们无关。我只想问你开始说的末班车是什么意思,又可怜了谁?”

“好吧,知青对知青,我不说假话。游击队的情况已经是今非夕比了,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整个革命大好形势己经一去不复返啦,这也许是革命处于低潮的周期性变化吧,但这绝不是红旗还能打多久的事。总部听说已经搬到国外办公,在国外发布命令和指示。我想,这种脱离实际的革命,你不会不知道结果吧,而很多收编后的盟友及反政府武装又纷纷宣布独立,广阔的游击区已经退缩过伊洛瓦底江。我们这些外来户能力挽狂澜吗,你们赶上的不过是一场正在自我摧残的整肃运动,这就是你们将要面对的现实。我还认为,输出革命的理论恐怕值得商榷,国与国之间,差别远不是凭一个理论就可以统一的,这主义,那主义,到了只剩下一个自我主义。”我还想进行驳斥他的谬论时……

但这时有人端着一脸盆的牛肉走过来,熊青忙倒酒招呼大家吃饭,我只好咽下了要讲的话。

对同胞熊青的友好宴请,我们都十分感激。但对他堕落成为为走私贩毒保驾护航的行为,褒贬不一,也可以说是一种遣责吧,他的道德良心何在,难道被狗吃了。不管怎么看,他在知青队伍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以至于很多知青都走上了他的路,当然我也不例外……

吃过饭,我们告别了熊青便上路了,这时大志悄悄对我说:

“队长,我们有几个弟兄溜了,要不要把他们追回来?”

“随他们去吧,把他们都列入到牺牲或失踪的名单里吧,战争并不只会给我们带来荣誉,也会带来一堆腐肉。”

当我们在傍晚来临时,穿过金色夕阳照耀下的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后,在日落的余辉下我们顺着落日向前看去。在远远的森林和大地边缘,一个犹如弯月形的小平坝出现在我们跟前!战士们都欢呼雀跃起来,有的甚至流出了泪水。这平坝就像是我们的家,就像我们的母亲一样,温馨可爱,它是那么美好,那么亲切。弯弯的小河边,是一条平平的小道,一座座小小的竹楼,像一块块发光的宝石,在翡翠般的竹林中闪烁。为了回到这里,我们在恶梦中苦苦挣札了五六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牺牲了多少个同胞兄弟,我们终于尊照命令按时低达营部果洛了……

可还没等我们喘过一口气来,寨子里却响起了战斗的警报声。一支武装队伍飞快朝我们开来,我以为营部已被敌占领,慌忙命令大家散开隐蔽在两则,但很快又高兴起来。这是副营长张学忠带来迎接我们的队伍,张副营长也是知青,他来迎接我们,自然大家都放心了,于是我和大志走向前去,双双给首长敬礼……

张副营长苦涩地笑了笑,握着我的手说:

“赵队长,辛苦啦,回来好呀,房屋住处都准备好了,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带着我们朝寨子走去,当我们走进寨子门口时,本以为列队欢迎我们的警卫排,突然端起了枪!惊得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国栋一下把机枪对准了警卫排长。吓得他忙缩到别人后面,叽哩哇啦地用缅语叫喊起来,跟着朵嘎也叫起来:

“凭什么要下我们的枪?”这时,张学忠说:

“交给他们吧,这是总部命令,参加学习的人都得把武器上交,也是纪律。”

对这我当然理解,历次的政治运动,哪一次不死几个,这也是以防万一,便对国栋说:

“交给他们吧,你见过谁带武器参加政治运动的。”国栋极不情愿地把枪塞到排长手里说:

“给老子保管好,要弄坏了我找你算帐。”

就这样,我们在寨门口全被缴械了……

在警卫排长岩蒙的“护卫”下,我们来到了一座竹楼前,岩蒙叽哩哇啦地又说了一通,大至是宣布了一下学习纪律,我们只听懂了一条,就是不准走出寨子。每天除了看一些类似文化大革命的油印材料外,便是吃了睡,睡了吃,使大家在体力上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这也不能说是件坏事。

第二天,我被叫到营部,营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他是一个典型的掸族中年汉子,也就四十岁左右,像所有当地的土著人一样。脸很黑,皮肤粗糙,眉骨突出,嘴唇肥厚,具有掸族人或马来西亚人种的一切面部特征。但令人吃惊的是他能讲一口流畅的汉语,他以淡淡地口气自我介绍说:

“我在你们那边步兵学校学习过,对你们的情况非常了解,很想听听你对这次整肃运动和部队整编的看法?”

我立刻想到来路上张学忠对我说的话,一定要千方百计保证知青们的安全,打垮革命的并非只有敌人,而往往是我们自已。政治本就是使谎言听着真实,让谋杀受人尊敬,让纯粹的空谈显得无懈可击。记住,踩住我的肩头去保护自已的同胞……。于是我说:

“游击队的尊严比安全更为重要,比命运更有价值,我拥护总部和营部的决定,机会主义和山头主义都是我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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