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第9 / 12页)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激动地和顾屿安争吵,从头到尾,都不疾不徐的在陈述着这些话。
可就是这样的冷静,这样的疏离,彻彻底底的将顾屿安打入了地狱里,再也别妄图能够全须全尾的回到人间。
他怎么会不懂苏绥说的那些话,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有多恶劣。
就像苏绥说的那样,看起来最低调不惹眼的顾屿安,实则是一个贪心到了极点的人。
如果不是贪心,顾屿安就不会抱着也许有和苏绥破镜重圆的准备,而孤注一掷举办了这场只有一位嘉宾的画展。
可是他直到现在才明白一件事,越是贪心的人,就越是容易失去一切。
因为太轻易得到过的东西,就大概率不被人所重视。
而苏绥,就是顾屿安失去的,最宝贵的东西。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着急的辩解,哪怕因为哽咽而说话含混不清,也要向苏绥解释:“不、不是的,你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你是我、是我现在唯一的选择,没了你,我真的会死掉的,真的会死掉!”
像是怕苏绥不相信,说着,顾屿安又撩起了自己左袖,将密密麻麻遍布了一整条手臂的刀痕展示给他看,急切的证明着自己真的爱他超过了爱一切。
“前途不重要,没有你重要,命也不重要,你看,苏绥你看,我每次想你想的受不了,就会用你送给我的美工刀把手臂给划得稀巴烂。你离开的三年里,我每天都在惩罚自己,每天都活在地狱里!”
他的精神状态实在算不上很好,几句话说得颠三倒四,要不是苏绥足够了解他,恐怕连他真正想要说什么都不明白。
苏绥被那突然现出来的伤疤吓了一大跳,定了定神后,他试探着往那边看了几眼,瞬间就恶心的有些反胃。
或白或紫的息肉和疤痕交错盘旋,有的伤口被时间磨得已经很淡了,有的却还很新鲜,整条手臂几乎没有什么皮肉完好的地方,最重的一条隐隐都能看见森森的白骨。好像恐怖片里的恶鬼,看一眼就会做好几天的噩梦。
而在如此丑陋的手臂下面,却是一只骨节分明、清瘦苍白的,好看到了极点的手。
很难想象这两种东西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就像草莓和榴莲长在一根藤上一样怪异。
但事实摆在眼前,苏绥就算是再恶心,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就是一个人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