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第2 / 2页)
珊迦想她应该懂了。“你把终点拉出来然后带我到这里?”她迟疑着,但她觉得应该对这个救了她的人说实话。“如果你把时空转换器起锚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带你去非瑞克西亚。我曾看过那些搜索祭司如何将通往非瑞克西亚人口的石头排好,但我从来没有真的自己试过。若是我排错了那些石头,我可不知道我和你的命运将会如何,不过我会走在前面。”
“不,孩子,你不应该走前面,”他说,冷酷而严肃地。“尽管你有一千个理由去根非瑞克西亚人,你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叛徒,叛徒是不会、也不可以被相信的。”
叛徒。这个字常在册迦的梦中回荡,令她感触良多。她曾以为这是个正直的世界,虽然假使她生来不是个纽特的话应该会更好。
这个字刺痛着她的心,最好不要承认。
“你发现我时我是个欧曼哈札,也就是第二斥候。我现在该是什么地位?你又是什么地位?如果我不能被信任、不能走在前面,那我该做些什么?”
这个男人开始在珊迦醒过来的这间斗室里踱起步来。他一边走着,双眼如火般炯炯燃烧,让她想起了基克斯。当他站到她面前时她低下了头。她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直觉地想要问进这双眼睛,就像她曾问避基克斯的一样,然而她的解救者战胜了,他有着魔鬼般的力量。
“欧曼哈札,这不是个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在我的梦中,我叫作珊迦。”
这个答案令他不太满意,握着她下巴的手夹得更紧了。她闭上眼睛,但却没什么用。他眼中放射出的七彩光线像火一般烧灼着她的脑子。
“你的脑中是空的,珊迦,”许久以后他终于说。“非瑞克西亚人把你的脑袋全掏空了。”
他错了。不能说是非瑞克西亚人——而应该说是基克斯一个人做的。珊迦以为她那时就要死了。他并没有去更正她的新伙伴,就像她也不曾去指正基克斯一样,对于发现当时她自己建造的圣殿还维持原样这件事,她一点都没有感觉。
“我现在的地位是什么?你的呢?”她又问了第二次。“你是做什么的?”
“我的头衔是护国者,我没有尽到我应尽的责任。你可以叫我克撒。”
珊迦脑中浮现出关于克撒的奇怪意象。教育祭司曾说:“若是你们遇到克撒,就杀了他。”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和这种意象并不符合。就算他符合,她也不打算服从这项命令。她才不会去替非瑞克西亚人杀敌呢。
“克撒,”她重复念着。“克撒,我会将我对时空转换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珊迦试着从她的车铺上爬起来。时空转换器应该是在这小室的门外,那么大一个地方不可能藏在这里的。她跪着,还是站不起来。除了觉得轻飘飘之外,她也十分虚弱。
不过她的身上完全没有疤痕,她的伤都痊愈了。珊迦不明白,她也曾经感觉虚弱无力,但身上从来不曾是完全没有伤的。
“休息,”克撤告诉她,把毯子推向她。“你之前病得很严重。
从我带你到这里来已经好多天了——至少有一个月吧……但我并没有经过任何时空转换器。我的确是,就像你所说的,让那些搜索祭司跑了。是我的错,珊迦。我并没有怀疑你所谓的时空转换器,也在其他时空看到你的同类。我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时空交界的空芜地带不是一个不会法术的孩子能待的。在我把你从鬼门关前救回来时,你的呼吸心跳都几乎不存在了——那儿并不是我要带你去的。“
“别碰那扇门!”他警告,然后灵感产生,并将他的食指指向它。
那儿的木头闪闪发光然后变成灰色的、黯淡的石头,就像房间其他的部分一样。
“非瑞克西亚人改变了你,珊迦,我无法使你复原,但若是没有他们所对你做的一切,你也不可能活得够久并为我做一些事。这里是安全的,有空气,冷热也适中。外面什么也没有,你会觉得庆肤冰冷然而血液烧灼。没有法术的话,你会死在那儿的。你了解了吗,珊迦?你那空洞的脑子真的能了解吗?”
珊迦还没有什么幽默感,她才刚离开非瑞克西亚,斗室里的空气温暖舒适,但她还是抓紧了毯子,包住她的探身——就像几千年之后的现在,缩在又冷又黑的别墅里,屋顶上还下着冰霰。她空空的脑子对于理解克撒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些弦外之音往会让她摇摆不定。
“我了解,”她向克撒确定地说,“这是属于我的地方,而且我会一直待在这里。
但我不懂什么是月份,我知道天、季节和年,但月份是什么?”
克撒闭上双眼,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告诉她许多种人类计量时间的方式。珊迦告诉他非瑞克西亚是一个不计量时间的地方。白天没有太阳,晚上也没有星星。一重天的天空是一种不变的、没什么特色的灰。其他的地方则夹在一重天之间。基克斯被丢进通往七重天的火山口中。还有它,它住在九重天,也就是非瑞克西亚的核心。